于冰与严嵩开撕ing
话说严嵩此人,那是阴险狡诈,从来都是暗地里害人。其阴险程度足可以比上汉朝的上官桀,唐代的李林甫。他此刻自己也觉得话说的有些过分,又看冷于冰年轻性子直,要是再说点难听话,自己让人打死他都是正常,就是名声上不好听而已。另外现在指不定有多少耳朵听着呢。想了想严嵩一改刚才,脸上挂着笑说:“哎,无华你喝醉了,老夫脾气也冲,罢了,醉酒了怎么能商议政事,明天再说吧。”说完拿起张翀的奏折,抬脚走出房间。
严嵩走后,冷于冰酒劲顿时清醒,想着自己于严嵩争吵,倒也没有后悔,大丈夫做事对得起天地,无愧良心。只是这太师府怕是容不下自己了,早走为妙。想到这里,叫来几个仆役,让他们帮着把行李搬出去,仆役们听说于冰和太师争吵,怕担责任,都不动手。于冰没法只能凑活一夜,苦挨到天亮,冷于冰又催人般行李,有机灵的跑去严嵩那听消息,看看太师什么态度,头一次严嵩未起,二次回来得到准信,众仆役才敢动手,知道面前这位是太师爷面前的红人,这次虽说闹得不愉快,但谁知到会不会过些时日再请回来,仆役们不敢放肆,担着行礼直送上府外马车,众仆役才转身回来。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怎么回事,冷师爷怎么和太师爷吵架了?”一个说。
“谁知道,这不是咱们能知道的事,别操心了。”另一个黑脸汉子又说。
“兴许太师爷一高兴就把冷师爷在请回来,咱们那......”
仆役走远,声音渐渐听不清。
冷于冰坐在马车里,心中大石落地,一宿没睡,这马车再一颠,当时困意袭来,吩咐车夫一声,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经到了罗龙文家别院门口,柳国斌等人正迎自己,见车内行李,都是一愣,却也七手八脚把行李搬到屋里。冷于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有困倦,柳国斌却问起缘由,对于这忠心耿耿说完老家臣,冷于冰没有隐瞒,耐着性子,把整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直听得柳国斌也愤愤不平,替百姓叫屈。于冰摆摆手:“不提此事了,我还有些困倦,休息片刻,晚饭时叫我。
柳国斌看于冰晃晃悠悠往卧室走,心说道:“看来爷真是困得厉害了,这午饭也不想吃了。”吧唧一下嘴出去满自己的事了。
晚饭时,于冰起来吃了些粥,胡乱吃了些干粮接着睡去。
第二天于冰起的很早,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便坐到书房,捧着本书研读起来,现在距离八月十五开科不到俩月,于冰想多温习一下。
午饭过后,罗龙文突然进了于冰书房,也没个礼节,一脸的怒容,只是手里一把山水折扇乱晃。冷于冰斜眼看罗龙文这个样子,也没理他,径直坐在书桌前安心看书。
罗龙文憋不住,长叹一声:“老弟啊,真可惜啊,你怎么舍得把这天大的一场富贵给搅黄了!我把你跟太师争吵的事仔细打听了一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幕僚本来就应该替主子办事,主子让干啥就干啥呗。再说了那山西百姓死活管你啥事啊?宰相不管,巡抚不管,就你一个小秀才争着抢着要管,我看你真是想中举都想疯了,想借着这事积点阴德,再拜神佛保佑你中,但是这都没谱的事啊,你好好给太师爷办事,太师爷还能不赏你个解元么?”
罗龙文前边说的还算人话,听到后边罗龙文说自己想积德,要拜佛求功名,年轻人那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冷于冰把手里的书啪的一下扣在桌上。冷笑道:“我道是来了什么人,原来一条疯狗,这还真是有那样没天理的太师,就有这样丧尽天良的走狗!”
罗龙文一听冷于冰骂自己,也怒了:“好你个冷于冰冷大秀才,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劝你,想在太师爷面前美言替你挽回,你突然就骂起我来了,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也罢,我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收拾你的铺盖卷,滚出去,老子不稀罕你那几两房钱!”罗龙文说完,晃着扇子急匆匆走了,冷于冰站在书房直气的浑身哆嗦,半天没说出话来。躺了一会急忙喊柳国斌,叫他差人快去寻所房子,这地儿自己一刻也不想待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二人回来,见到冷于冰说道:“房子找着了,还是香炉营儿那的王先生的房子,房子虽说没这好,但好歹也算老主顾,房钱还是跟前年一样...”看柳国斌说个没完,冷于冰只好打断他说:“都这时候了就别说好房赖房了,只要赶紧离开这贼窝,就算算草窝我也愿意!”
众人收拾妥当,柳国斌和另一随从跟着行礼先走,于冰又派陆永忠去把这些时日的房钱给罗龙文结了,他可不想被这种人追着讨要,就算多付也认了,只要他不在出现,自己便踏实。片刻陆永忠回来,三人起身乘另一辆马车去王经承家。
时光匆匆而过,已经到了八月初,各地赶考的学子陆续云聚京城。从十五开科,十六结束,冷于冰考完三场后自是得意,觉得这三次题目就跟专为自己设的,极为顺手,这次自己一定可以考个好成绩。交了卷,于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出考场后见到柳国斌等人正在迎接,见于冰出来,忙上前询问,于冰微微一笑,脸上极为自信,众人皆是高兴,随后几人回到王家院子,只等放榜之日。
话说九月初十这天,天还没亮,考卷管理处却灯火通明。屋内有七八个眼睛微红的老学究,看来是一宿没睡,只因为这天是放榜的日子,现在就要按名次写名上皇榜。一个经承整理好了名次后,一边念一边准备下笔。
“第一名冷不华,直隶广平府成安县人。”念完刚要落笔,旁边有俩大主考猛的一下出声道:“此人不可取,把第二名写到第一吧,然后依次类推。”
听得这话,冷于冰考场的主考官翰林编修吴时呆了一下,出声问:“二位大人这是何意?这冷不华才学横溢,日前在下也同几位大人共同批阅,皆惜此人才华,共举此人为魁首,怎地突然把这第二当第一,还望二位大人给个说辞。”
两位大主考还没说话,正主考户部尚书陶林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把屋中杂役都清出去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纸条放在桌上,大家忙去看,只见纸条上写:“直隶广平成安县冷不华,品性卑劣路人皆知,不能让此人污了朝堂庙宇。”末尾还有四个字:“介溪嵩嘱。”最后则是一个印章。
这是严嵩亲笔所写。
看了这字房中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吴时呆愣半晌,忍不住开口:“此事还望二位大人做主,这冷无华既然品性卑劣,严太师何不提前将此人赶出考场,现在冷无华凭才学考了第一,科考乃是以文取士的国之重事,怎能因严太师一张纸抹去?”
陶林没开口,副主考都御史杨鹏却冷笑说道:“吴年兄不必争论,这是只要你一力承担,太师哪里有了交代,这冷无华么他就还是第一。”
屋内官员看着吴时,吴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憋了个面红耳赤。
众官员议论纷纷,有的可怜冷于冰才华,就怎么放弃可惜,就说把他中在后面,有的坚持概不入用,吴时却说给冷于冰中在后边,再去太师府请罪。这时,礼部尚书司佳俊说道:“吴大人也别想其他了。严太师说此人卑劣,那就一定顽劣不堪,难以教化。太师是什么人?他老人家还能瞎说不成?依我看啊,中了此人对大家都没好处,反而会惹的太师不悦,耽误自己前程。要不这样,现在三元还缺一人,不如就从吴大人手下抽的一人补上,众位大人觉得如何?”
明朝党派林立,有不成文的风俗,谁负责的考场就是谁的学生,日后自然是自己的一派,所以司佳俊才有此一提,只愿堵上吴时的嘴。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司大人所言甚是,就这么办吧。”众人齐动手,把冷于冰的考卷甩手丢到废纸堆中。
又决出一份新名单,由经承官按名目一一填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