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芃推开门,发现客厅只有顾清清一个人,正在观赏墙上的水彩,画风清俊,一望而知是夏之远的手笔。
“怎么就你在这儿,她们呢?”
清清听到声响便回过身来,见进来的只有骆芃,一时竟有些慌张。
“阿茵和木头去后山玩了。”
也许是太过口渴,骆芃没与清清再寒暄几句,便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清清。
“谢谢。”
清清的这句感谢声音很轻,轻到还未飘到骆芃耳边,就与脸上浮起的红晕一同散落了。
这次,骆芃也意识到了有些异常。
“清清,你不舒服么?”
“没,没有。”
“可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清清转过身,完全不知道后面要接什么话。
她不是第一次领略骆芃止于礼的体贴,出于家教,源于修养,作为兄长,骆芃的这次关切,甚至自相识以来的所有关切,都是不能再普通的正常。
既然是正常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说出那些狰狞的失望呢。
“你在这里歇一下,我出去找她们。”
见清清没有答话,骆芃猜想也许正撞上她心情不爽快,便不再多说,正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忽然心中有些异动,也不知为何,虽然踌躇着,还是将大衣脱下,缓缓披在清清身上。
“清清,你在发颤,是觉得冷吗?”
这一刻,她多想立即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再不逃避,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大声地喊出她的感情。就像第一次被骆茵牵着手,走到陌生人面前,一抬头,便爱上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深邃的,也是温柔的,如此神秘,如此善意。
她记得骆茵笑嘻嘻地说:
“从今以后,我哥哥,就是你哥哥。”
她还记得自己也稀里糊涂地笑了,明明心里毫不欢喜。
大概是因为,他也笑了,伸出手,对她第一次开口:
“我很荣幸。”
因为这一句默许,她甘愿让这份感情沉默了十年,替换这十年间许下的所有心愿。
也许是沉默太久已然习惯,清清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纹丝未动,直到骆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本就脆弱的堡垒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门里,是清清时断时续的啜泣。
窗外,是骆芃隐忍不发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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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金庸老爷子的大作,你最喜欢哪一个?”
“射雕英雄传。”
“那,清清呢?”
“飞狐外传。”
“我倒是觉得,天龙八部最好。”
“骆骆,咱们喜欢的都不一样哎。”
“依我看呢,咱们喜欢的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
“因为,咱们都喜欢动物!”
“……为什么?”
“哈哈哈哈,木头,你真是根傻木头!”
那时的顾清清,不知道林木倾心射雕的原因,也不知道骆茵推崇天龙的根据,却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飞狐情有独钟。
只可惜,当黎蔓出现的一刻,她才真的意识到,骆芃终究不是胡斐,而自己,也永远不会成为程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