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成海和小德子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紫玉亦拉起神色黯然的晓月跟在后面。
永乐殿其中一间为浴室,四角里的龙头不断的缓缓向中央池中注入温热的暖流,发出细细的‘哗哗’水波流动声响,悄悄回响在静谧的空气中,水中花瓣缤纷,散发幽香阵阵,细薄的水汽徐徐上升,悠悠缭绕成满室如浅淡白云般的雾气。
沐浴后,萧拓发上只松松绾了个髻,换了一件黄色寝袍,甫一走出浴室里间,紫玉便动作娴熟的上前为他披好一件内朱外墨刺绣金龙披风。
才至永乐殿寝殿,刚迈进外间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是陛下回来了吗?让臣妾好等!”人随声到,晓月默然抬头,眼前一个女子已含着满面烂漫如花的笑容迎上了萧拓,一张脸儿,白皙如玉,仿佛水做的一般透亮细滑,眉眼间明眸转动处,柔光流转,莹莹闪动,娇唇轻启,贝齿微露,有如明珠粘露,乌发挽做瑶台髻,发间插着一只四蝶金步摇,髻边斜斜簪着几只镶嵌红宝石的镂金簪,垂下两缕艳丽的红色流苏,坠着流光溢彩的明珠,身上一袭绯红镂金丝芙蓉花纹经锦衣,盈盈举步间,娇艳如夜间一朵熏过馨香的玫瑰。
萧拓身后内侍侍女尽屈身施礼,齐齐道一声:“奴婢给月贵嫔娘娘请安。”
月贵嫔轻轻抬起一只青葱玉手,娇嫩的声音轻薄如云一般,“起来吧。”说话间,玉手已搭上萧拓一只手臂,娇声含笑道:“陛下每日都是这样辛苦,可让臣妾心疼得很呢!不知臣妾做的燕窝好不好吃?”
萧拓身形略有一滞,即刻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笑道:“月儿亲手做的燕窝哪儿能不好吃呢?”
月贵嫔一张俏脸霎时浮上一抹浅浅的红晕,娇柔笑道:“陛下若是喜欢,臣妾就天天做给陛下吃。”拈着繁花锦簇的宽幅袖口,轻轻偎在萧拓臂边。
萧拓轻轻捏了她指尖,拢在手里,含笑道:“那朕的贵嫔岂不成厨子了?”
月贵嫔顿时满面红晕升起,娇滴滴的嗔道:“陛下——”
萧拓低低浅笑。
月贵嫔娇羞含笑,抬眉转目,盈盈对着萧拓,柔柔偎着萧拓正欲一齐缓步朝内室走去,突然眼角余光瞥见萧拓身后一侧愣怔发呆的晓月,不由停步,回身望住晓月,淡雅宫装,芙蓉秋色,眉间几许愁容,眸中点点哀伤,一张娇唇欲张欲阖,欲语还休,无须半点脂粉修饰,不须丝毫饰物增色,似一只不染纤尘的纯洁百合,带着淡淡的离愁,盈盈立于满室华光中。
月贵嫔看她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缓缓走过几步,停步在晓月面前,看着晓月,疑惑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宫可曾见过你?”
晓月看她一眼,低下眉,略略欠一欠身,淡淡答道:“奴婢姓卢,叫晓月,是今天才入宫的,不曾见过贵妃娘娘。”
月贵嫔轻轻‘哦’一声,一只玉指拂上额角,轻声道:“今天才入宫的,可本宫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蓦地,美目微瞪,玉指指向晓月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晓月依旧垂首,轻轻答道:“奴婢名叫卢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