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尔德默默听了许久,看着眼前冰凉灰沉凝重的墓碑,终于沉沉开口:“毅儿!够了!这根本就不是谁的错!都不要相互责怪了!让你妈安静安静吧!”
杜毅看向那冰凉的墓碑,终于渐渐安静下来,缓缓抬手,慢慢拨开晓月手,抬着重若千斤的脚步,一步,一步,仿佛走了有半个世纪那样漫长,‘砰嗵’,直挺挺跪倒在墓前,两行泪水径直滑落,跌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终于将头深深的叩了下去,声音呜咽凄凉,一声声,低低的、长长的唤着“妈——”
这一刻,他多么的悔!他缘何要这般的执拗?缘何要这般的自私?缘何要这般的弃亲情于不顾?
丧礼结束,外人都走了以后,萧拓对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杜毅对自己的成见不是一时可以消除的,况且他也需要时间来平复心中的创伤,两人每天朝夕生活在一起总是不便,莫若等事情暂告一段落再慢慢缓解两人的关系。
他说得有理,卢尔德也不便再反对,只好点头赞同。
晓月送萧拓离去时,看着他嘴角青紫的伤痕,心疼不已,抬手轻轻抚摸,低声埋怨:“你干什么要那么傻?”
萧拓拉过她手,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本来就是我没保护好兰姨,他打我也是应该的。”
“说什么呢?怎么能怪你?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呀!”晓月更觉心痛,打得那样重,还不肯去医院,“疼吗?”
“不疼。”萧拓望着她,她眼中的心痛那般清晰明了,他有再多伤痛,在这一刻都轻飘如云,轻轻为她拢去额角的一丝乱发,柔声道:“倒是你,杜毅一定会伤心一段时间,伯父心情和身体都不好,晓星又帮不上什么忙,我不在家,你一个人要照应里里外外那么多事,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能强撑着,知道吗?”
晓月轻轻点头,担心问道:“那你住哪儿?”
萧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她手里,晓月迷茫不解,萧拓解释道:“我在丽景华庭买了一套房子,本来是想当我们新房的,想等你毕业考试结束了再带你去看看,现在我就暂时住到那去,这是钥匙,B座1502。”
晓月轻轻将那把银色钥匙攥入掌心,怔怔的看他。
他的心,令她觉到这般宽慰,轻轻环住他腰,将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口,几日来,终于能感受到午间的阳光多少有那样一点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