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眉头紧皱,轻轻揽住晓月双肩,心中疼爱怜惜万分,低声唤道:“晓月……”
他低沉声音中透着平静,他怜惜中透着镇定。
她不知晓,他这般明眼,他该当是知晓的。
晓月方才觉醒,抬眼直望入萧拓眼底深处,带着一丝怨怪,质问道:“你早就知道的,是么?”
萧拓颔首,坦诚答:“是。”
晓月再望定他片刻,一把推开他,气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心中难过,她一时无法接受这般事实。
可此时,唯有等待大家都冷静下来才能将事情心平气和的解决。
萧拓温言劝慰道:“晓月,不是我有意要瞒你,我原是想等你毕业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同他好好谈谈,让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晓月,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信我,这件事由我来解决,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想这个事了,现在,你回去好好平静一下,准备应对明天的考试,好不好?”
刺耳的汽车疾驰声还在回响,那个疯狂得已至歇斯底里的人,是她相亲相爱十几年的哥哥啊!
晓月心中根本无法平静,哪里肯依言,也不答话,疾步奔停车场去。
萧拓急忙拉住她,劝道:“晓月,听我的,你安心回去准备明天的考试!”
晓月甩开他,眼中已是红的,委屈、难过、愧疚,大声道:“他是我哥!他那个样子开车,我怎么能放心?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你明白吗?”
她性子向来执拗,此时这般坚决,再拦也是无济于事。
萧拓叹气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按杜毅性格,他心里憋着这样大的委屈必定会去喝酒。萧拓和晓月找了好多家酒吧方才找到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杜毅,两个人强行把他架回家。
卢尔德出去参加宴会尚未回来,只有兰姨在家。兰姨见他们三人这幅样子回来,不知缘由,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上前去帮忙,不待萧拓和晓月解释,却见杜毅狠狠的锤着胸口,每一下都锤得‘嗵’的大响,似这样的擂动能减轻他心间的痛楚一般,口里混乱的自语:“晓月呀!卢晓月呀!你让我这里好痛呀!好疼呀!——”
兰姨顿时明白,看向萧拓和晓月,一个隐有愧色,一个面庞如雪、眼里盈然有泪,而眼下这一个,早已痛楚难耐。兰姨无奈摇头,低低叹气,软声细语的对杜毅道:“毅儿,我们去洗一下,先去睡一觉,啊!”
杜毅连连摇头摆手推搡,仿若被刺猬刺痛,口里含糊不清的接连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好疼啊!好疼啊!”
从小呵护备至的小小花朵,这一刻,已变作了一只狠厉的刺猬,刺得他遍体鳞伤。
是要怪她无情无义?还是要怪他太疏忽大意?
一直都以为非他莫属。
一直都在默默守候,静静期待。
却未曾料到,结局竟会是这般残忍。
顷刻间,他的天地有如坍塌,长久的等待已如同天真的玩笑一般,带着嘲弄的笑意,讥讽的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