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巴黎至A市**113次航班乘客的亲友朋友们请注意:该次航班已经成功迫降在源河机场。”播音小姐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是这般的美妙动听,宛如天籁一般悦耳。
纷杂狂喜的脚步,几乎同时响起。
海关出口,眨眼已被紧紧拥挤。
劫后余生,几乎每一位走出来的乘客都与亲友相拥而泣。
亲情,此时是这般的幸福温暖,此时,它是治疗任何恐惧的良药。
杜毅早已伸长了脖子,远远的终于瞧见了晓月晓星姐妹。
“晓月!晓星!我们在这儿!”杜毅恨不能跳起脚来挥手。
晓星面色苍白,惊魂未定,一眼瞧见杜毅,冲挤开纷乱的人群,撒脚直奔过来,张开双臂,一把牢牢抱住杜毅,几乎快要哭出来:“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毅眼底隐隐发红,紧紧回拥着晓星,连连拍抚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哥哥这不是在么?”
晓月面色也尚未全然恢复,雪白如莹,望着萧拓,仿佛看不够一般,这一刻,终于能这般真切的站在他面前,可以这样自由的望着他。
萧拓也只望着她,久久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可以安然放回,有的,只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终于又这般真切的站在他面前,唇边还带着微微笑意,仍然那般的皎洁明亮。
这一刻,他和她之间,无需言语,只需这般真切的站在彼此面前。
杜毅好容易安抚好晓星,方才转看晓月,晓月朝他微微一笑,只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她终于站在面前微笑,终于温婉的对他说话,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更重要。杜毅唇角扬起,笑得阳光灿烂,推过晓月手里的行礼车,愉悦轻松道:“好!回家!”
回家路上,杜毅方想起问:“究竟什么原因?”
晓月和晓星两个背靠背屈腿坐在后排座椅上,阖着眼睛,异口同声,暗沉着音调答:“起落架故障。”
杜毅气道:“早干什么来着?要降落了才这个事儿那个事儿的!”
两个又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杜毅由后视镜里看看她们两个脸色,尚有疲惫之色,叹口气,痛惜道:“坚持一下,到家你们就睡觉。”
两个同时轻轻点头,鼻里低低的‘嗯’一声。
“姐,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晓星隔了许久后,轻声感慨。
晓月眼也不睁,稍停,低声答道:“小姐,你当我是神么?那么高跌下来,粉身碎骨不说,眼一闭,再也休想见到亲人面儿了!”停顿些许,继续道:“小姐,你不是也怕得要命么?连安全带也扣不上了。”
杜毅由后视镜中看她们,心里口里都禁不住连连叹气,隔了这许久,惊恐所至,手上仿佛仍未全然恢复力气。
萧拓回首看她们,心间丝丝的疼痛怜惜。
她的恐惧,同他的恐惧一般无二,失去生命尚无所惧,唯怕的,便是再无相见之期,永久分离。
晓星长长叹气,后怕道:“我这辈子都再也不坐飞机了,我情愿坐火车、坐轮船。”
晓月低低叹口气,答道:“小姐,不要说傻话了,飞机是目前所有交通工具中安全系数最高的,我们遇见的这种情况,恐怕一百万次飞航中也不会有一次,我们有幸能体会一次,你就权当体验一次惊险游戏好了,况且,还没把你紧急降落在别处,好歹也算是给你送回了家门口。”
“别!别!”晓星连连摆手,“这样的幸运,我只愿今生都不再会有!若是这般幸运,我情愿走路,两只脚落在地上,实实在在的令人心安。”
晓月低笑一声,道:“那你最好学了《寻秦记》里的项少龙,回去古代,可你要知道,就算是在古代驾马车,也没准会遇上交通事故,有些事,怕也没有用处,还是一样要去承受和面对。”
晓星忽然睁开眼睛,直起半身,侧过来问:“姐,你相信有时空穿越这回事了?”
她瞪着眼睛,问得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