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海关入口处。
杜毅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着晓月晓星两个:“千万记住了,到了那边不要自己乱跑,凡事都要先问问小姨,不要自作主张,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早说,有什么事记得往家里来个电话,回来之前打个电话好来机场接你们!……”
晓星听得耳朵都快生茧子了,连忙捂住耳朵,求饶的说道:“我的好哥哥,我们都记住了,我们两个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去了,你怎么这么唠叨呀?简直就像个老婆婆!”
杜毅依然不厌其烦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忘了吗?多嘱咐你们几遍,尤其是你这个淘气鬼,要不天天闯点祸出来浑身都不舒服!不多嘱咐几遍行吗?”
晓月看着杜毅,他啰哩啰嗦嘱咐得极其认真,忍不住也调侃晓星道:“可不是嘛!哥说的可是事实呢!”
晓星眨眨眼,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做顽皮可爱状。
她这般表情,实在令人无法,几个人看得连连摇头,无可奈何。
萧拓望着晓月,平静的眸光中掩饰着许多不舍,微微一笑,将行李车转交给她,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进去吧。”
原来,分别的日子是这般难熬。
白日里,思念的感觉常常趁着繁忙工作的缝隙悄悄溜进心间。
夜里,它便会独自霸占整个梦境,不留半点空隙。
二十日后,寒假终快结束,晓月晓星也终于要在这一日回来。按照预定时间到达机场,忽闻播报:由巴黎至A市的**113次航班因飞机出现一些小故障,正在准备采取迫降,请各位接机的亲友不要慌张,耐心等候。
杜毅猛然转向萧拓,萧拓心口忽的凝滞,两人几乎同时起身,直奔问询处。
这一时刻,几乎所有乘坐此次航班的乘客亲友都疾奔向问询处。
激动的情绪,礼貌的答复;高声的质问,安抚的微笑,空气如紧绷的弦。
焦急、恐慌、惊惧、不安,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涌现在每一位接机亲友的面孔上。
杜毅亦如是,他几次伸出拳头去,挤在人群中,争在一处。
萧拓隔开一段距离,望着。
眼前混乱的人群,嘈杂的声音,仿若未闻未见。
脑里、心间、眼前,唯余她的音容笑貌,唯余她挂断电话前温婉的语气:等我哦——
透过机场大楼明亮的玻璃窗,那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时空?
这里,高楼大厦,却没有碧蓝如洗的天空。
这里,车水马龙,却没有清新透脾的空气。
环保?节能?便利?科技?发达?
挽救的速度远远赶不及破坏的速度。
便利?刚刚拥有,许就要失去,若是这般,他情愿不要这种便利。
他情愿带她远离,情愿将她带回那个只有马车、只有蓝蓝天空、碧绿草地、清清河水的时空里去。
他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拥有,不离不弃,相依相守。
再多的声音也变得空寂。
再多的心绪也沉沉落空,沉入无边的崖底。
余下的,唯有,无尽的黑暗,漫长的等待。
这般的难熬,如火灼一般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