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来到昭德殿。萧拓发束金冠,着一身宝蓝金丝绣飞龙织锦棉袍,正在案前认真的执笔书画着什么。韦成海看见晓月和紫玉二人,刚要开口,晓月轻轻摆手,韦成海笑着闭嘴,看着萧拓。晓月蹑手蹑脚的走到萧拓背后,刚要伸手去掩他眼睛,萧拓猛然转身,双手捉住晓月皓腕,眉眼温情,笑道:“不好意思,被我发现了。”看着晓月,眼中闪亮,一幅赏心悦目的表情。
晓月被他识破,颇觉无趣,呐呐说道:“没意思,装都不肯装一下。”反倒好奇起他刚才在做什么,凑过头去看他所书画的东西,原来是一张水道图,图上几处被他用朱色御笔勾勒出几道线条,看不太明白,遂问道:“这是什么?”
萧拓揽过她肩,拉她在身边坐下,手指轻轻划过那几处线条,轻点过几处,解释道:“这是李贾岚提交上来的陉水改道图,陉水在这里,贯穿东西,不但常年泛滥,危害两岸百姓,更是阻碍大齐平定北方的一处险要,若是能在这里开凿鸿沟,设渠引水,河道通畅,不仅可以多增良田数千顷,更可灌溉河渠两岸数万良田,还可运用船只,迅速为北方军队提供给养,可谓一举多得。”他话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满腹壮志,志在千里的神色使得晓月心中隐隐一凉,侧目看他,不禁低声问道:“你是想打仗吗?”
萧拓停手侧头看她,她眼中有掩不住的担忧和落寞。萧拓略作思量,拉她一同起身,揽着她一面走一面笑道:“我有一件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找你来商量一下。”
晓月听他答非所问,扯开话题,心中倍加担忧,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打仗?”
萧拓似有轻微叹息,停下脚步,扳正她身体,握着她双肩,直视着她,轻声问道:“你怕么?”
彼此均知对方所指为何。
晓月心下渐凉,从来战争、祸乱、牺牲都是自己所不愿看到的,轻轻摇头,道:“战争会使很多人死于非命的,为什么还要打仗?现在不是很好么?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富足安康,这就够了呀!”
萧拓望着她难过的眼神,寻思良久,揽她入怀,轻声说道:“你看到的都是暂时的,朝代更迭往复,我不能只想着自己这一代。”
晓月黯然无语,似有阵阵寒冬的冷意袭来,偎在他暖暖的胸膛里仍觉有些瑟瑟发抖。
从来战争只是帝王们之间的事,可为什么往往牺牲最大的都是无辜的百姓?这一刻,离他这样近,晓月却觉得自己竟然窥不透他的心,这般的无力。
半晌过后,萧拓执起晓月的手,含笑道:“来,看一样东西。”说着拉着晓月来到御案前,打开其中一份圣旨,递给晓月,温柔说道:“你先看看可不可以,若是同意,我再颁旨。”
晓月脚下略显虚浮的随他来到御案前,怔怔的接过他手中圣旨,一字字看过去。原是册封她为皇贵妃并昭告天下的旨意,他的心意她又岂能不懂,皇后早立,他身为皇帝,如今,只能给她一个有别于其他妃嫔的名份,从前已经下过了决心的,此刻却仍有一丝犹豫,沉思挣扎片刻,缓缓抬头,将手中圣旨递还给他,微微含笑,温暖答道:“一切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