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坤德宫的德淑殿,自有侍女为其通禀,片刻出来请晓月入殿。
晓月拾阶而入,稳稳步入殿内,抬首见皇后着一袭正黄百鸟朝凤锦衣,头戴凤钗玉钿,端然安坐于上座,看着晓月,眼神温暖含笑中不失威严大度。
萧拓向来对后宫一视同仁,除却之前对月贵嫔略多一些偏袒外,也算雨露均沾,不偏不倚。晓月跟在萧拓身边伺候了月余,故而宫中有名位的妃嫔也大多见过,与这位素来有着端庄大度之名的皇后也有过两面之缘。此时见了皇后,便大大方方的屈身施礼,声音清透的道:“奴婢晓月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稳坐上座,声音一如平日里的严肃,问道:“听说陛下一早是要册封你为皇贵妃的,怎么这会儿倒把你打发到本宫这里来做个婢女来了?”
晓月未得旨意,不便起身,维持着施礼的动作,依旧清透的答道:“奴婢是罪臣之女,怎敢忝居皇贵妃之位,实是陛下错爱了,奴婢自知自己份量,还是做奴婢的好。”
皇后淡淡的‘哦’了一声,有意无意的摆弄小指上护甲,又问道:“听闻你昨夜侍寝了?可是真的?”
晓月闻听‘侍寝’二字,有如刺痛心肺般痛楚,只觉这二字此际听来是如此的刺耳讽刺,深深呼吸,声音清晰的答道:“奴婢卑贱之身实在不配伺候陛下,只愿意做婢女。”
皇后抬眼看着晓月,面上渐渐有了一丝缓和之色,慢慢起身,款款走至晓月面前,似重新认识一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由衷赞道:“果真是生得标致,又这般的聪慧伶俐,若不是罪臣之女,也确是封妃的人物了。”伸手扶起晓月,面上一片暖色,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既然陛下把你派到本宫这里来,本宫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同香儿一起做本宫的贴身侍女吧。”停顿片刻又道:“只是陛下那边发下话来了,以后不许你去乾元宫,所以,以后本宫去乾元宫时你不必跟着就是了。”
他竟是这般生气,连见一面也不肯再见,他这般生气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么?她为何又会有如痛断肝肠般的难过?
晓月忍下万般痛楚,清楚答道:“奴婢记下了。”
一日无语。
次日,众妃嫔来坤德宫请安,乍见晓月立于皇后身侧,俱是一惊,月昭仪尤为惊讶,玉指指向晓月,口齿似乎不清,“她?她不是……?”
皇后委婉笑道:“月妹妹好眼神,本宫身边这位侍女正是陛下亲点过来的,原是陛下跟前的御前侍女晓月。”
月昭仪几乎惊住,美目圆睁,正欲说下去。
皇后却抢先发话道:“众位妹妹,陛下的意思是宫中一直奉行撙节裁减,故而三殿下的生诞仪礼也不宜操办得太过奢华,一切从简,本宫以为就宫中众位姐妹,再邀几位亲王及王妃入宫来热闹一番,众位妹妹意下如何?”
众妃哪里会有不同意见,俱答道:“一切听从皇后娘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