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全家被诛,公子子婴继位,这已经到了秦二世三年的九月。
探报立即将这最新的情况报告给了李小超。
李小超认为,既然秦廷才拥立新王,局势必然不稳,应当立即兵出蛲关。张良这时已伴随在李小超身边,自然而然成了李小超的高参,他向李小超进言道:
“秦朝还是有些实力的,我们如果一路打过去,要折损不少楚军。我听说蛲关的守将是个屠夫的儿子,十分贪财。公可暂留营中,只要派人带着金银珠宝给守将送一份礼去,您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这座关隘了。”
李小超十分相信张良,有张良为他谋划,自然言听计从。
张良令数千兵丁,多带旗帜,到关四周的山头上去布旗设帐,制造沛公人多将广、兵围蛲关的假象,另一边派郦食其带着重宝,往见秦将。
秦川无上将,猴子称大王。这个秦将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看到关隘四周都有楚军旗帜飘扬,已弄得晕头转向,再见到郦食其送来的珍宝,件件可爱,样样耀眼,便问沛公何以厚赠?
郦生说道:“沛公素仰将军大名,所以备物致意,通告将军。将军试想事已至此,秦朝尚能长久?将军若孤守关中,愿为秦死,沛公有精兵数十万,必与将军兵戎相见。惟闻将军能够明察事机,熟知利害,所以先礼后兵,请将军三思,再做抉择。”
这员秦将也知道秦朝内部的事变和整个形势,所以用不着郦生多说,就爽快地答应说:“秦国难以久存,我等也知。我愿与沛公讲和,同攻咸阳,共享富贵!”
郦生告别秦将,回来汇报给李小超。李小超当即准备派人与秦将签订和约,然后入关。这时,又有人出来阻止道:“沛公,不可,不可!”李小超一看,仍是张良,就奇怪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签和约,要刀兵相见不成?”
“非也,这不过是秦将一人贪财图利,料他部下未必都肯听从,我们若是与他连和,入关同行,他们发现我军人马并不多,很可能发生兵变。万一潜袭我军,那就很危险。我的意见是乘他不备,即日掩杀,定获全胜。”
“那我李小超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李小超不解。
“非也,自古兵不厌诈,其实我们用重金贿赂秦将,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诈术。”张良笑到。
“也对,只要能够赢得胜利就好,不管这胜利是怎么来的。”李小超点头。
张良的意见,也可能对也可能不对。秦军在国将倾覆的形势之下,是否还会袭击楚军,大可存疑,但是张良却是个一生惟谨慎之人,他所设的计策总要想得妥妥当当,万无一失。
李小超于是命令部将周勃,引兵潜越蒉山,绕到蛲关的后面,径袭秦营。
那个秦将以为郦食其去后,楚军肯定要前来签约,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只是饮酒作乐。忽听得一片喊声起,即有许多敌兵从营后杀出。
所有秦兵都像主将,根本毫无准备,都像没头苍蝇一般慌得团团打转,结果不是逃出关隘,就是掉了脑袋。那个秦将还不认为是楚军袭击,以为军营里自己出了什么事故,亲至营后察看,不提防一员大将出现在他的面前,手起刀落,已将他的脑袋劈为两半。
这个楚军大将就是周勃。
守军被歼,李小超引兵入关,为抢时间,未作停留就继续西行。到了蓝田县南境,又遇戍将拦击,又是周勃冲在前面,拼杀了一阵,那戍将、秦军并无什么战斗力,被打得大败,逃回了咸阳。周勃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霸上。
咸阳近在咫尺。
········
再说这时候已到了夏历的十月间,秦王子婴按照秦国的旧历,正在改元,并庆贺赵高被处死和他登上王位。
不想败兵逃到了咸阳,诉说着沛公领兵到达了蓝田、霸上,这等于说是楚兵已经兵临城下。
子婴闻听心中惶急,连忙喊着要召集朝臣议事,商议对策。谁知在这个时候,那些朝臣们都做好了逃跑或投降的准备,来到宫廷议事的也不过三至五人,而且这些人统统都不敢说话。将既不将,兵又无兵,朝中空空荡荡没有了朝臣,这个国家还能够维持?
子婴只得叹了口气,“看来秦国气数已尽,惟有投降一途,众卿家,你们也都散了吧,谁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明天也不必来上朝了。”
李小超的军队又推进到了咸阳城下。
俄顷,就有使者前来投书,子婴打开一看,原来是封招降书。他沉思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向使者说道:“请去告知沛公,秦王子婴愿降!”
这句话说得很费力,也让他掉下了不少的眼泪。
第二日,子婴命人打开城门,驾着一辆素车,他乘着白马,用带子套在脖子上,缓缓向李小超营地走来。走到营门口,不敢再进,在轵道旁边,守候沛公。当李小超带着诸将出来的时候,子婴就跪倒在地,双手托起玉玺,向李小超请降。
李小超看到秦国的新王,竟跪倒在他面前,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心里真是又得意又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想这是个历史的时刻,有谁能享受到此时的得意呢?
没有,只有他李小超了。李小超因此故意慢吞吞地跨下马来,走到子婴的面前,顺手拿起他手上的玉玺,然后说了声“起来吧!”子婴仍然犹豫,李小超就伸出手来,拉起了他。随后他叫子婴跟在他的后面,一起步行进入了咸阳城。
到得宫廷,李小超大大咧咧坐在了那张龙椅之上,继续做完了受降仪式。等子婴退下去之后,众将中有一部分人建议李小超乘机杀掉秦王。
李小超回答道:“怀王遣我西征,而不遣项羽入秦,是因为我的厚道,我的宽容大度。现在人家投降了,还要杀掉人家,这样传出去,世人会怎样看我。你们不要说了,我以为秦王还是不杀为好。”
说罢,他召过属吏叫他派人看好子婴,自己入宫内殿内院视察去了。
这个秦王子婴被任命为王,只有四十六天的时间,就只得把江山双手奉送给了李小超。
这当然是没有办法的事,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出现一个旷世英主,也难以挽转秦之败局。
李小超以一个亭长的出身,到咸阳来出了趟差,就算见过大世面了,他何曾能进宫内来一游?这次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游历秦宫,那份得意自不待说。他边走边看,看不尽的琼楼玉宇,赏不完的珍宝奇货,品不完的佳丽美人。他的脚已走酸了,可是眼睛还是没有看够,又继续走,结果走了整整的一天,直走到两腿再也跨不动台阶,才停了下来。
其实,李小超欣赏华屋珍宝,果然也觉有味,但是在他的心里,真正想要看的,是秦始皇皇宫中的美女。
他听说秦始皇建阿房宫,不待告竣就把美人音乐安置到了宫内,足足有数千之多。这些美女佳人,来自于全国各地,在宫中也是按照不同规格不同地域的划分,显现出不同类别的品姿的,这里面既有宋子齐姜,更有吴姬赵女,北国脂粉,南国佳丽,各用地域特色的金屋所储,用地域特色的服饰所扮,真是绚丽多彩,美不胜收。
自秦始皇死后,宫中美妇未生育者都被陪葬,二世便又重选了一批美女佳丽。你想秦二世死时方二十有三,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他选的美人能大到哪里去?都是些豆蔻年华十五余之辈。
李小超是个酒色之徒,酒越醇越好,女子愈娇愈爱。在前段较长约时间中,由于军务繁忙,戎马倥偬,他成了久旷的孤男。虽然有吕氏跟着,有时忙了、累了、烦了,就根本顾不上亲热,再说对于吕氏这张久看的面孔,他这样一个花心的男子早就熟视无睹了,对于想看新面孔的渴望早就随着他野心的膨胀而扩大起来。
因此,他一入秦宫,蓦然见到如此多的少年美女,一下子便眼花缭乱,竟恨爹妈为什么只给他生了两只眼睛而不是四只。
试想一下,如果李小超只是一员将佐或随员,上有管他的人在,他还有约束,现在他是主帅,按楚怀王之约,他先进的关中,立即可以称王,这偌大的阿房宫就都属于他的了,别说阿房宫,就是关中关东这大片江山,也都成了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于是,当晚,他就住进了吴宫里,不肯出来了。
走到哪里算哪里,他也不知这是第几宫,只看到门楣上有“吴宫娇娃”这几个字,想来肯定是南国的美女,进去一看,主宫娘娘果然颇具南国特色,娇小玲珑,分外温柔。他就再也迈不动腿了,说道:“今晚就在这宫里就宿吧!”
随他视察的官员都不敢劝说,知趣地退了出去。
那女子已知道他的身份,又见是一个伟岸男子,自然曲意逢迎。李小超并没有想到,这宫中女子,都是久未临幸之人,那秦二世虽然荒淫无比,也只是一个人,对付如此众多的美女,根本难以应付。
所以宫中的女子,有如牛郎织女的待遇,一年一度鹊桥会,便算得是幸运的了。今夜竟有这样一个男人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脔肉,因此一夜缠绵,竟然不肯松手,颠鸾倒凤,梅开二度,把他李小超搞得半夜精疲,半宿力竭,到得大天亮时,还在沉沉酣甜之中。
李小超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又抱着那个美女亲热了一会儿。那女子还是嗲声不断,****连连,拉着沛公的手,舍不得他离开,几度告别,还说着“今晚上再来呀,不来奴家可不依你”。李小超连声答应,这才松开了手,放李小超自由。李小超接着又让随员陪同他视察其他地方。
第二夜他又住到了另外的一宫,这宫是“赵国脂粉”,那女子真的就是赵国人氏,颇有北国风度,见他要宿于己宫,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尽情相陪。
那女子不知是得到了某种消息,还是天生就会伺服人,她竟不用宫娥替手,叫人端来了热水,亲自替李小超洗脚。李小超只好让美女洗脚,但这伺候与伺候不同,有的人能捏得好穴位,让人舒服无比。
这个女子正是有这样的功夫,捏了几下,李小超已经心痒难熬,连连叫道:“真好,真好,来来来,且让侍女们捏,你到我身边来。”换了两个侍女替他捏脚,他一把抱住了这个美女,连亲带摸,已是放肆异常。
又过了一会儿,李小超自己竟大叫道:“受不了啦,受不了啦,你陪我到榻上去吧!”他一脚踢开了脚盆,双手抱起那女子,便拥到了榻上,撕开那女子的衣服,如老猫戏蝶般疯了起来。那女子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悉心奉陪。如此这般,又折腾得李小超一夜未眠。
仿佛老牛进入了嫩草从中,这也新嫩,那也甘美,全想吃下肚去。那每一名女子都是如久旱盼甘雨一样,非要把李小超的全部精神挤干方可。那李小超不过连睡了三夜,已睡得他骨痛肉酸,哈欠连连,两眼都睁不开来了。
毕竟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能经得起每夜的杀伐不休?那每一个少女娇娃,都像是一把杀男人的刀,夜夜浸淫,身体是愈来愈疲乏了。尽管如此,他却是力不逮而意未足,还想再去亲近新的美人。到了最后,连什么视察点验、与众部将的会商全部免去,只想着睡觉,睡觉,再睡觉。
众部将谋臣虽然都已看到,还不敢怎样,那个吕氏是最为敏感的了。她本是个爱吃醋的女人,一想到李小超竟然在那样的乱花丛中流连忘返,令她每晚都是咬牙切齿难以入睡,岂不恨天恨地,捶胸顿足。但她又不好自己去劝或闹,只得悄悄地找来了妹妹,如此这般地嘱咐她。妹妹也就同她丈夫说了,要丈夫去劝一劝李小超。
吕氏的妹夫就是那个屠夫出身的樊哙。在一个日上三竿、李小超似醒未醒之时,樊哙也顾不上许多,直闯李小超的寄宿之地。
“沛公,姐夫,你到底是想得天下呢还是想做个富家翁?”
樊哙本来就是个粗门大嗓之人,这一声犹如暴喝,吓得李小超身边的那个美人一哆嗦,赶快掩起被子,把头蒙住了。
李小超没有回答,怔怔地坐在那里,也可能是宿睡未完全醒来,或是知其错而无法回答,因此闷不吭声。
“姐夫,难道你一入宫,就被这些女子迷住了心窍不成?试看秦宫有如此佳丽,所以致亡,沛公何需此物,请速还军霸上,毋留宫中!”
李小超主要还是身子骨懒,精神倦疲,不想说话。但樊哙如此闯进,他也只得说道:“我自觉困倦,精神未复,就让我在此再休息一夜,不,休息两三夜,再回去吧!”
牛头不对马嘴,李小超的慵倦,完全是被那些美人淘走了精气神,要是再睡数夜,他可能更起不了床了。
樊哙见李小超如此,一脑门子的火就要蹿上来,他拔出了剑,真想去把李小超旁边的那个美女一剑剁了,可李小超现在的身价不一样了,他也不敢太过唐突,只得强忍着把剑压入剑鞘,愤愤然说了声“你,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就走了出去。
那樊哙本是粗人,能讲出什么样的道理来,只不过是吕氏教他的那几句话,讲完了也就没有词了。他还记得吕雉曾告诉他,要是不行,就叫他去找张良商量。所以他匆忙问着张良的住所跑去。
正好,张良也已知道了李小超这几日的表现,赶过来劝说,两人在宫门外相遇。樊哙就把他自己见到的情况向张良诉说了一遍。张良道:“不用多言,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待到张良进见时,李小超已无心绪再睡,开始洗漱,准备用早点。
张良坐下来说道:“秦朝正因为无道,守不住江山,故而公才可能到此,公为天下除残去暴,首先应当反对秦之敝政,力与更新。现在我们刚入秦都,公便想着居此为乐,乐不理政。这样下去,秦朝是昨天亡的,公可能就在明日亡了。现在全国烽火处处,项羽的数十万大军正在往这里开动,公不思安危,只沉湎于享乐,岂非九十九步辛苦路,最后一步返从头。请公:三思之。”
李小超没有吭声,他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就是心中舍不下这些缠身又缠心的美娥娇娃。
“公啊,现在危机处处,的确不是享乐的时候。请公想一想,陈胜是怎样亡的?项梁是怎样被杀的?秦二世是怎样被灭的?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骄则败,惰则败,乐不理政则败,此时刚接近胜利,却还没有得到最后胜利之时,公一个不小心,就会功败垂成。故而,请公听信我这逆耳忠言,苦口良药,一定不会有错的,赶快离开这个安乐窝,其实也是一个杀人窝吧!”
李小超心犹不舍也不得不舍了,张良的话句句没错,现在的确还不是该享受的时候。
李小超只得表态说:“张先生说得不错,我刘邦受教了,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李小超倒还是一个能够听得进劝的人,他快步趋出,命令封府库,闭宫室,并带领军队返回到了霸上。
回到了霸上,李小超的头脑就清醒了许多,一切工作就条理性地展开了。
十一月份,他召集咸阳的父老豪杰与会,慨然地对他们说道:“父老乡亲们,你们苦秦苛法,不为不久,发泄一点不满,便视为诽谤,受到族诛,在街上偶然说了句对政府不利的话,就会受绑缚拷打。这样的****今天被我推翻了,你们的痛苦因此也到头了。“李小超清了清喉咙。
”今天我奉了楚怀王的命令,率兵西征,剪除暴秦,就是想要还民众一个自在、自甴。怀王曾说过,谁先入关,当为秦王。我当不当秦王,也是义军的领袖,今天与驻地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处死,伤人及盗抵罪,一切亡秦苛法,一律除去,凡官吏人民,统可安枕,不必惊惶。我所以还军霸上,就是不想扰民,并同随后进入关中的军队,共定约束。余无他意。”
父老豪杰听了他的话,皆大喜拜谢而去。随即,沛公又约束大小三军,不得骚扰居民,违者立斩不赦。又把秦朝旧官吏叫来训话,要他们先居原位,安抚郡县,不得骚扰滋事。
这一系列政策出台之后,秦民欢呼雀跃,惟恐沛公当不上秦王,还不时地祝福他。
李小超知道楚军已经西来,必有一番计较,所以静等着这个既是友军又是对手的李赞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