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供应部和档案室稍微停留了一会儿,上官希蓝就获得了一切必要的物资和材料。飞船起飞时,太阳刚才从地平线升起,银色的船体在灰色的航天场中闪闪发光。
航程虽然只有几天,但已足够使我记住有关西里锡畦行星的一切必要材料了。上官希蓝了解情况越多,就越感到疑惑,她一直在想他们有什么必要建造这艘巨型战舰呢?他们根本无此必要。
西里锡畦是沙特拉星系外的一个不太重要的殖民行星,这类殖民行星上官希蓝以前也曾到过,他们联合成一个松散的联盟,互相之间争争闹闹,但从未发生过战争,而且,他们都憎恨战争。
然而,西里锡畦却在秘密地制造一艘巨型战舰。
上官希蓝这样想下去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就把此事搁到一边,玩起立体棋来。不久,西塔努瓦行星就出现在船首的屏幕上。
上官希蓝最有用的座右铭之一是“显眼也即是秘密”。就象魔术师称此为错误的导向,意思就是让观众注意隐藏东西的地方。
因此,上官希蓝故意让人们看到她的飞船,挑选中午的时候在该行星最大的航天港着陆。
上官希蓝一副有钱阔佬的打扮走出了飞船。她用手摆弄了一下皮围巾,皮帽子,然后走下弦梯,后面跟着一个强壮的R-5型机器人提着她的行李箱。对海关大楼前的忙乱景象上官希蓝视而不见,径直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一位职员向上官希蓝奔来,她才看了航天港一眼。
这位职员还来不及开口,上官希蓝就一脚跨过去,她先开口了:“啊,真是颗美丽的行星!气候宜人,是建造乡间别墅的理想地方。好客的人们让人感到宾至如归.一切都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我喜欢你们这地方,真幸运我选择了理想的休假地。见到你很高兴。我叫司徒鞥。”上官希蓝一边说着一边与他热烈握手,同时还塞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
“现在请你把海关官员叫来检查一下我的行李,越快越好,行吗?”飞船门开着,上官希蓝希望他们随时去检查她的言行举止和穿着打扮,她大方地给每个人塞钱,她的那些高级行李箱……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对于象上官希蓝这种打扮的阔佬来说,在西里锡畦没有什么值得走私的东西。海关官员微笑着又说了几句,就怎样过海关的手续就全部办完了.有几个海关人员上来在上官希蓝的行李箱上贴上标签,又检查了一遍贴得是否对头,然后手一挥就让上官希蓝通过了。上官希蓝与他们匆匆握手道别。她叫了一辆车子,司机提议了一家旅馆,她点头表示同意,就坐进了车子。R-5型机器人则忙着把上官希蓝的行李塞进了车子里。
检查飞船他们将一无所获,因为,上官希蓝所需要的一切都在她的行李箱内。其中不少是危险品和爆炸物,一旦检查出来,会使人十分尴尬。在旅馆房间里,上官希蓝先让机器人检查屋里有无窃听器和窃视器。然后在卫生间里改头换面。
特警队的机器人确实妙不可言。它外形看上去像个R-5型机器人,但实际上是一个高智能机器人。不仅如此,而且,身上各部位有各种设备和装置,用途极为广泛。它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的每一寸地方,同时打开行李箱,把上官希蓝需要的包包拿出来。检查完毕他就报告说:“房间的每个角落全部都检查过了,一切正常,只是那边墙上有一个光学窃视器。”
“你怎么可以用手指指点点呢?”上官希蓝问机器人。“监视人员会怀疑你的。”
“这不可能.”机器人十分有把握地说。“我在镜片上磨了一下,它什么也看不见了。”
听到机器人的保证后,上官希蓝脱下了阔佬的衣服,围巾和帽子等.她穿上了星际大舰队上将的黑色夜礼服,再别上各种肩章、奖章,带上一些文件。一切就绪。
上官希蓝自己也感到自己的这身打扮有点儿引人注目,但要给西里锡畦人以合适的印象,这是完全必要的。与其它行星上的人一样,西里锡畦人非常重视制服的级别。送货的小厮、清道夫、职员,他们各有其特殊的制服。人们以制服量人,而上官希蓝的这身黑色军装在整个银河系中也是最高级官员的象征。
离开旅馆时,只要外面罩上一件黑色的长袍,就可遮住上官希蓝的军装。可是那饰有金边的军帽和一箱文件却是个问题。对伪装R-5型的机器人用途,其实上官希蓝还不太熟悉,她想也许它能帮点忙。
“喂,你这笨矮子,”上官希蓝对它说:“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有的话打开来给我看看。”
上官希蓝一时以为这机器人身子被炸裂开来了,身上的各部位一一前后左右都打开了,大的,小的、扁的、宽的,到处都是可放东西的盒子或抽屉。有一处放着一只枪,两处塞满了手榴弹,其他几处都是空的。上官希蓝把帽子放进一个盒子,把文件箱放入另一个。再把盒子和抽屉一一合上,合缝处不留一点痕迹。
她戴上一顶漂亮的运动帽,把帽子拉紧,就准备出发了。行李上都装有机关且具有自卫装置。里面是枪支弹药,瓦斯,还有毒针之类的必备物品,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会自动炸毁。R-5机器人乘运货电梯,上官希蓝则走备用楼梯。他们们在街上会合。
天色尚早,上官希蓝没有乘直升机,而是租了一辆地面交通车。他们悠然自得地在乡间驾车漫游,直到天黑才到费列莫拉总统宅邸。
这是一颗富裕的行星,作为一个高级官员,其宅邸当然是一座大厦,但是他的保安设备却简陋得让人觉得可笑。上官希蓝和400公斤重的机器人通过门卫和警报装置,但屋里却毫无反应。
费列莫拉总统是个单身汉,他正在吃晚饭。趁此机会,上官希蓝搜查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什么证据也没有查到。没有任何材料与战争或巨型战舰有关。上官希蓝对讹诈感兴趣,那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但她寻找的是比政治腐败更重要的证据。
费列莫拉吃完晚饭走进书房时,房间是暗的。上官希蓝听到他向仆人吩咐什么,同时伸手去摸电灯开关。他手还未摸到开关,机器人就把房门关上了,同时打开了灯。上官希蓝坐在他的写字台后面,面前摊着他的私人文件.上面还压了一支手枪,他的脸上装出令人害怕的表情。他还未从惊恐中镇静下来,上官希蓝就发出了命令:“过来坐下,快!”
这时,机器人把他推了过来,他无可奈何,只得服从。他看到桌上的文件时,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喉头也咕咕作响。他还未醒悟过来,上官希蓝就丢给他一厚沓文件。
“我是星际大舰队皮德上将。这些是我的身份证明,你最好先过目一下。”这些文件与真的一样,所以,上官希蓝无须为之担心,费列莫拉尽管思绪混乱,但还是仔细一一检查了文件,甚至检证了图章。在这段时间里,他开始镇静下来,并开始反击了。
“你私闯官邸,盗窃文件,这算什么行为?”
“你遇到大麻烦了。”上官希蓝说道,口气装得十分阴郁。
听了上官希蓝的话,费列莫拉晒黑的脸变得灰暗了。上官希蓝乘胜追击,她继续说道:“我以阴谋罪、诽谤罪、盗窃罪,及其它即将发现的罪名逮捕你。我已经仔细查阅了这些文件,逮捕他!”最后这句话是上官希蓝向机器人发出的命令。机器人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十分清楚,走上来把费列莫拉的两手一夹,好像给他戴上了手铐。而费列莫拉几乎没有察觉这一动作。
“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他拼命地说:“一切都可以说清楚,没有必要控告我。我不知道你手中的那些是什么文件,我很难说这些文件是真是假,你知道,我有很多敌人。如果星际联邦知道这个落后的星球所面临的种种困难……”
“这些材料已足够了,”上官希蓝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到时候你可以在法庭上解释这些问题。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建造这艘巨型战舰?”
那家伙倒挺会演戏。他睁大双眼,推推下巴,好像被锤子轻轻一击倒在了椅子里。当他开始说话时,这些话看来已毫无必要了。他的表情说明他对此一无所知。好像是上官希蓝错怪他了。
“什么战舰?”费列莫拉张口结舌地问。
“在猎人巡迹飞船制造厂,正在建造一艘帝国级巨型战舰,这些是蓝图,但经了伪装。”上官希蓝把蓝图丢给他,并指着一个角落说:“这是你的签名,批准建造此船。”
费列莫拉在翻阅文件、检查签字时,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而上官希蓝不着急,慢慢等待着。最后,他放下文件直摇头。
“战舰的事我一无所知。这些都是一艘大型新货船的蓝图。这些都是我的亲笔签名。我还记得是我签的字。”
这时,上官希蓝知道,她已把他引导到问题的关键之处了。她提出的问题必须仔细斟酌。
“战舰是以这些蓝图为基础略加修改建造的。你说你对此一无所知?”
他说话就像一个纯朴无辜的小孩子。难道他本人也受骗了吗?上官希蓝在椅子上往后一靠,宽慰地舒了口气,并点上一支香烟。
“你看,机器人正抓着你的手。想不想了解一下它的功能?”上官希蓝问。他低头一看,好像才发现一个机器人正抓住了他的手腕。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机器人。它手指上有一些特殊的装置,像温差电偶,电流测定器之类的小玩意儿。你讲话的时候,就能侧出你皮肤温度,血压,呼吸量等等生理变化。换句话说,这机器人也是一架高效快速测谎仪。现在,我们来听听你说了多少谎话。”
费列莫拉拼命想把手腕从机器人手中挣脱出来,好像他被一条毒蛇缠住了似的。
“现在你报告。”上官希蓝对机器人说。“这个人有没有说流?”
“他说了不少谎言,”机器人说:“他说的话78%是谎言。数字绝对精确。”
“很好。”上官希蓝点点头,提出了最后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说,他对战舰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测谎对象对战舰一事一无所知,”机器人冷冰冰他说。
“关于战舰的事,他说的都是实话。”
上官希蓝惊讶得睁大双眼,她张口结舌了。费列莫拉稍稍恢复了他原先的神态,他当然不知道,上官希蓝对他营私舞弊的事毫无兴趣,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对他打击还是相当沉重的。面对出乎意料的情况,上官希蓝竭力镇定下来开动脑筋。
费列莫拉总统对建造战舰一事确实一无所知,那说明一定有人瞒过了他。他本人受骗上当了。如果他对此事没有责任,那么究竟是谁呢?是否有什么军事集团想推翻总统而夺权呢?
上官希蓝心想:自己对该行星的情况知之甚少,应该把总统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这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上官希蓝根本不必要在他档案中找到的那些文件来威胁他。她要是那样做,太折磨他了。这完全没有必要,上官希蓝把两艘飞船的图纸摊开来给他看,并指出了两者之间的异同和联系,他马上领会了。可以说,他比上官希蓝更急于找到利用他的人。至于有关他营私舞弊的那些文件,大家都心照不宣,搁置一边了。
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一致认为,下一步应去飞船制造厂调查。费列莫拉总统说他有办法先不动声色地探听一下情况,以便找到一些他的政治对手的一些线索。上官希蓝让他明白,星际联邦,尤其是联邦舰队,要求立即停止建造这艘战舰。做到这一点之后,他要玩弄什么政治手腕都可以。当他完全理解了上官希蓝的意图后,就立即召来了总统座车和卫队,浩浩荡荡地直驱飞船制造厂。在3个小时的行程中,他们共同确定了下一步的工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