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楚愕然:“王妃为何打微臣?”
公孙新瑶呸道:“呸,贼子,你刚才在水里碰本宫哪里?”脸上又是一红。姬云楚自幼在终南山终日与道士为伴,于此等并未开化,愕然半天,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也脸上一红,不知作何解释。
那公孙新瑶见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又哧然一笑,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本宫。你叫什么名字?”
姬云楚慌忙行礼:“微臣该死!还请王妃恕罪!”
公孙新瑶奇道:“这是为何?”
姬云楚看了看左右宫女。
公孙新瑶让宫人们走远了些,“你说吧!”
“微臣姓姬名云楚,是末等侍卫,本不在这里当值,是为了给盖兄替班,才冒充是他在这里看守,请王妃看在微臣刚刚救你的份上,免了责罚!”
“哦?那原来的侍卫去了哪里,你又是该在哪里当值的?”
姬云楚一一告之。又将早上所见,小太监在草丛上抹油之事,他跟踪其到了文华宫等等尽数告之。
公孙新瑶脸色骤变,心有余悸道:“平时我只道苏娅仗着正妃身份和宰相爹爹盛气凌人、不屑一顾,那尔曼与我无怨无仇,平日总是对我笑脸相迎,甚是温和亲切,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后安的却是这个心思。她指派人来加害我,选的是这个地方,若是我被害了,此地离景福宫近,必然会嫁祸到苏娅身上;若是我侥幸无事,文华宫离此甚远,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真真是心计可怕之极。幸好有你尽忠职守,你救了我的命,做的很好,我记住了。现下你且回去,等着好信吧。”
姬云楚心中甚喜,面上仍不动声色,叩礼后离开。
回到侍卫大营中,他只顾欢喜,也不知公孙王妃会给他什么好处,冥冥中知道在浣衣局苦熬的日子将要结束,离图瓦将近了一层。心中高兴,是以走路洗澡或当值时都哼着小曲,那同在浣衣局当值的小侍卫见了,鄙夷道:“在浣衣局这个地方当值你还高兴得起来?莫不是李统领这个月记错了数,给你的俸禄多了几文?”
姬云楚道:“非也非也,比多发百两银子还要值得高兴。”
小侍卫更鄙夷了,只当他昏嘴胡话,异想天开:“在这个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事到你头上,我看你小子多半是偷灌了黄汤,将梦里所见当真了。”
不久后发生的事情便让小侍卫瞠目结舌,这日下午,李统领满面笑容地来到浣衣局门前,拍了拍姬云楚肩膀道:“姬老弟,你在浣衣局尽忠职守,表现很好,本统领都看在眼里。本统领在王子面前多有夸赞,直言你作为末等侍卫在浣衣局是大材小用,王子听了,下令将你升为二等侍卫,在均瑶宫门前尽职,恭喜老弟了!今晚哥哥请你喝酒,同庆同庆!”
姬云楚心想,这李统领实在狡猾,明明是我在碧玉园救了新瑶王妃,她在王子面前美言是真。这李统领只字不提,只说是自己进言的,让我感念他的恩德。
面上作惊喜感恩涕零状:“多谢李统领提拔,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今后唯李统领马首是瞻!......”如此恭维颂扬了一番,只夸得李统领眉开眼笑,那浣衣局的小侍卫羡慕嫉妒无比。
到了均瑶宫门前,见到图瓦的机会便多了。姬云楚每次在门口见到这个小眼精光、****好色的中年男子,心里的怒火灌满胸膛,恨不得马上上去将其一剑刺死。转念心想,若贸然行刺,未必能一举成功,倘若未成,不但自己多年积累功亏一篑,大仇也没报成。即使刺死了那图瓦,他的弟弟巴音继位,大悟王朝还是掌握在这群龟孙手中,而我不是被抓,便是落个天涯逃亡的下场。需得想个万全之策,既保住了自身,也彻底报得了大仇。
是以,他韬光养晦,表现得勤勤恳恳,对图瓦尽忠尽职。那公孙新瑶对他颇多青睐,将其调到均瑶宫门前,得以日日见到。没事便亲自送来一些吃食点心,与他聊天说话。姬云楚点心照吃,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平日里又讲些有趣的笑话,做些奇巧的玩意,直逗得公孙新瑶十分开心。
宫女墨菊说道:“咱们王妃往前经常抱怨在这深宫后院犹如笼中金雀,着实闷人,不如在侍郎府做小姐时行为自在,无拘无束。现下许久都没听到抱怨了,每日只是喜笑颜开,对咱们做奴婢的责骂都少了很多。”显然是不知是因为姬云楚的缘故。
一日,图瓦宿在均瑶宫时,半夜来了十来名刺客,公孙新瑶惊声呼救,口中呼唤的却是姬云楚的名字。眼看王子王妃将遭不测,姬云楚十分明白来者何人,本想睁只眼闭着眼,图瓦和巴音,反正都是仇人,他俩争权夺位,我又何必插手。但听得那王妃口中只念自己,心想,那王妃对我还不错,也不能见死不救,便拿出了七分功夫,将刺客打得落花流水。那些御前侍卫应声前来时,刺客已尽数毙命。
图瓦王子惊魂未定,看了看眼前这个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侍卫,心想:之前并未注意到,这默默无闻的侍卫竟然不叫外援,单凭一己之力便可敌十来人,功夫远超自己的御前侍卫。若是用来保护自己,倒是个不错的守卫。又瞧他相貌英俊,而公孙新瑶危难之中直呼他的名字,不免心中有些恼怒,若是将这个侍卫长久放在均瑶宫,实在不妥,倒不如调到御前,让新瑶不能轻易与他相见为妙,以绝后患。
图瓦心下这么一个念头,便改变了姬云楚的命运。那姬云楚便在短短数月内,由最末等的浣衣局侍卫,升为二等,又青云直上,成了一等御前带刀侍卫,在众侍卫和后宫中,都成为了一个传奇,一时声明远震,消息居然传到了李士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