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绰发话,众僧侣们这才动起了筷子,宫中的御膳厨师手艺确实不同凡响,和尚们吃得酣畅淋漓,当真如风卷残云一般。每几筷子,盘子便都空了。萧绰面露微笑,招呼两旁的奴仆赶紧加菜,又命人上酒。
等到仆人们将高粱酒端上来之后,僧侣们都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捧着酒碗,场面立刻热闹了起来。
法尘和了空察看着萧绰的脸色,谨慎应对,根本不敢多说话,偶尔吃点东西,两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对面的无思仍在咀嚼那枚带壳的荔枝,旁边的大师兄无忧剥了一枚荔枝塞进嘴里,对无思笑道:“师弟,荔枝可不是你这样的吃的,要剥却开壳吃才行啊!”
但无思根本毫无反应,两只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萧绰,无忧以为他没听见,捅了他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无思的身子一震,吐出嚼得稀碎的荔枝道:“这是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法尘与了空看在眼里,均是无奈地叹息,有些惊诧的愤怒。转头在向无欢看去,却见他与梁王文殊奴嘻嘻哈哈哈地交谈着,对身旁的人视若无睹,不停地捧杯畅饮。
萧绰慢慢抿着茶,目光也向场下不停的打量,一眼便瞧见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无思。
无思脸上顿时一红,忙低下了头去,须臾之后,又把头抬起向萧绰偷望,不料与萧绰正探究地望着自己,无思慌忙又地下头去,抓起一枚果脯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不敢再抬头了。
萧绰唇边露出笑意,这个小和尚不过二十多岁,应该是无欢的师兄,居然对自己如此着迷。都说佛门弟子一向清心寡欲,怎么法尘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色呢?
“大家尽情吃喝,如果觉得这酒好喝,本宫便再赏赐你们一碗如何?”萧绰不由也来了兴致,大声说道。
众僧侣们呆了片刻,接着便轰然叫好。了空急的站起来对萧绰道:“娘娘,一碗就够了,不要再加了!”
萧绰笑道:“难道今日大家高兴,明天无欢便走了,这场筵席也算是为他践行了!”
了空无奈,只得悻悻地坐下。萧绰把手一挥,两旁的奴仆们立刻又端着酒坛子走过来,给僧侣们再次斟满了。
僧侣们喝着酒,甩开腮帮子大吃二喝,场面愈发的热闹了。萧绰站起身来,撩开裙角走下台阶,挨张桌子缓缓走动,静静地扫视着每一张面孔。
众僧侣们停住吃喝,见娘娘突然离座,人人都觉得不知所措,没人敢正视萧绰的目光,纷纷低下头去。
巡视了一圈,萧绰最后停在无思面前,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来:“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无思大窘,赶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吭声。萧绰粲然一笑,甩着裙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文殊奴此时已酒酣耳热,摇晃着脑袋对萧绰道:“母后,明日我带无欢哥哥去春捺钵可好?”
萧绰微愠道:“无欢明日要去祖州,你不要胡闹!等无欢从祖州归来后,母后让他天天在捺钵中陪你!”
正说着,场上有人口齿不清地叫道:“这酒好甜……”
语声刚落,就听周围的僧侣们一个个呢喃不断,翻白着眼睛趴了下去,扑通扑通之声不绝入耳,砸得碗筷俱翻,桌案倾斜,霎时间就倒了一片。
法尘与了空却是滴酒未沾,眼见众徒弟们和来此挂单的游僧纷纷倒下,惊得目瞪口呆,两碗高粱酒而已,怎么醉成这样?
正错愕间,大弟子无忧向他俩招了下手,无力的说道:“这酒里有蒙汗药……”
说罢也一头栽了下去,再没有了声音。
这变故来得太快,神龙大殿前的萧绰也万分惊诧,扶着桌案站起,骇然四顾。
她身后的那只古反应飞快,立即拔出腰刀来,抢步护在萧绰前面,高喊了一声:“快保护娘娘,有人刺驾!”
他的话音刚落,院墙两侧的侍卫们便纷纷拔出刀来,向萧绰靠拢了过去。而就在此时,之间场下席中窜出几个人来,飞一般向萧绰冲了过去。口中还高叫道:“妖后,今天我们要取你性命!”
那只古立在萧绰身前,举着腰刀高喝:“快保护娘娘!”
冲出来的这几人身穿灰色僧衣,面貌陌生,显然是来擒龙寺挂单的僧侣。那只古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小蚂蚁也想刺驾?真是自不量力!”
哪只他的话刚说完,只见那几个挂单的僧侣袖筒一翻,每人手中都多了一柄精致的短驽,扣动扳机,刹那间乱箭齐发,二十几名翰鲁朵侍卫立即中箭到底,惨叫声不绝。
那只古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些贼人们竟然有这一手,迎着箭雨边冲了过去,抡起弯刀来将其中一个光头砍翻。
其他人毫无惧色,依旧向萧绰猛冲。混乱中一支短箭射在萧绰前的桌案上,吓得萧绰花容失色,差点叫出声来。
眨眼间几个挂单的和尚便已冲到萧绰面前,二话不说抡刀就剁。文殊奴大叫一声,抬腿蹬翻了桌案,纵身便扑了过去。无欢怪叫连天,抬手仍了手中的酒杯,拉着萧绰转身就走。
游僧们的刀剑斩在桌案之上,好端端的一张桌子立刻断成了几截。与此同时,法尘和了空也拍案而起,跳到游僧身后,抡开双掌也加入战团,与那只古前后夹击那几名游僧。
这样一来场上形势又变,那只古勇猛异常,了空和法尘功夫也是绝佳,几个回合便将这几名游僧掀翻在地。
无欢拉着萧绰立在神龙大殿回廊下,见文殊奴也在人丛里晃悠,急得同时喊了起来:“文殊奴危险,你快回来!”
喊声刚落,就见场下席胸由窜出三个人来,一个光头和尚,一个头陀,另外一个却是琨发秃顶,犹如大鸟一般飞跃而过。其中的头陀一把将文殊奴擒住,提着他的脖领子冲萧绰冷笑。
文殊奴领口被制,却并不畏惧,依旧拳打脚踢,口中叫骂连连。那头陀皱起眉头来,单掌在文殊奴脖子上切了一下,文殊奴俩眼一翻,立即昏死了过去,没了半点声音。
萧绰看在眼中,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向那头陀高喊道:“不要伤我的孩儿!”
那头陀冷笑数声,对萧绰道:“妖后,想救你的孩儿,就用你自己来换吧!”
此时那只古与了空三人也僵在当场,梁王被制,随时有性命之忧,这该如何是好?
萧绰呆住,有些不知所措。那头陀又怪叫了一声道:“萧绰,我数三个数,你若不过来换你的儿子,我就一掌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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