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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零度沸腾(4)

的洒脱。《沧海一声笑》堪称经典。《笑看风云》比之,一贯的豪情中,多了抹淡然从容。尤其郑少秋这样的风流倜傥小生,唱来如鱼得水。更兼彼时的他步入中年,潇洒中,又平添几分历练的成熟豁达。

闲时静品,恍似可遇不可求的“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不经意间企及了。

只是可惜了窗外的景致,难衬此时心境。阳光不过一天,南京又下雨了,且非滂沱,而是淅淅沥沥。滴滴嗒嗒的敲打声,若是听着的人,恰逢什么辛酸之事,怕是会痛如肠断切肤。

也难怪老古会咏词如“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还是喜欢,要下就一次性下个痛快。人生也是。叹喜欢归喜欢,事实归事实。世间又有多少事能遂人意。

想起在沪时,和阔别多年的表弟相聚。表弟很热情,言语中却总有种生疏的客套,刻意的周到,不复儿时的亲昵无间。谈久了,才稍有些放开,笑说自己这么多年并没变,还是和小时一样老实。

我也笑了。

其实心里都知,彼此都变了。有些东西,过去,就是过去了。

再回不来了,只是不愿点破而已。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在自己的经历里,又或是别人的故事里修炼。前者让我们增强抗压力,后者,让我们少走些弯路。

只是无论哪种方式,我们都不能拒绝长大,不能拒绝某些失去,变迁,割舍,除了自渡,别无选择。

所谓的悲欣交集,不过是,一场无意识的,自己和命运的较量。不是自己妥协,就是它妥协。然后时间再来慢慢磨灭一切。

有如歌词里所唱,“谁愿记沧桑匆匆往事,一笑看风云过”。

想来,黄老那种笑看风云,沧海一声笑的浪子情怀,只须修得一斑,也足够从容于万丈红尘了。

《八月桂花香》

歌手罗文,又一个和哥哥,费玉清一样,有着完美情结的男人,只不过,他演绎得更深情,更优雅。

如果把哥哥比作遗落人间的精灵,费玉清是风雨里屹立不倒的常青树,他则是摇扇间轻吟便成绝唱的江南才子。

相比费的拘谨,更偏爱罗文的轻逸,洒脱。最初知道他,年少不更事,一曲《铁血丹心》和射雕情结一并扎根心底。

第二次,是刘松仁,米雪主演的《八月桂花香》。

剧情已经模糊,只记得片尾毛笔疾挥而就“八月桂花香”,横幅垂下,轻缓的旋律中,罗文的声音徐徐响起。

一代红顶商人胡雪岩,从叱咤风云到郁郁而终,频起频伏,在他幽幽自如的轻唱中,娓娓道来。让人想起辛弃疾那阕词,“君莫舞,君不见,环肥燕瘦皆尘土”。任怎么繁盛,到头来,不尽凄凉收了尾。宛若红楼梦里,终落得白茫茫一干二净。

蓦回首间,那个万般才情的男子,引领音乐盛坛的教父,已随风过。

唯余幽幽一缕香,飘在深深旧梦中。

《千千阙歌》

K厅必杀曲之一。

从十七八的意气风发,唱到人届中年的沧海桑田。数十年的时光浓缩成了短短几小时,滑一圈,回到起始,深扣心弦的,始终都是一曲不老的《千千阙歌》。

初见是那样的惊艳。粉妆雪肌,轻挽裙纱,明眸半舒,低眉轻唱,灿星空羞。那一瞬,竟疑似千年精灵入世来?看了又看,听了又听。唱到那一段——当某天,雨点轻敲你窗,当风声吹乱你构想,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心仿似被什么勾了一下,慢慢的柔软,又有些微疼。我想起了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年后,惊见阿娴在舞台,还是那首歌,却不堪听,不知是岁月改变了她的声音,抑或是曾被我们那一代很多人奉为的经典不过是录音棚的粉饰。

那种感觉,仿佛经年后与曾经失之交臂的恋人不期而遇,却不复最初纯美的模样。一阙绝唱彻小楼。抬眉成思,顿首泪流。

万缕心绪只作愁,才剪旧头,又生新头。愣愣的看着她N久,心狠狠地疼过后,终淡然。

错的不是她,错的是太多美好的东西不能与现实接轨,只能存于特定的空间,特定的时段,才能嫣然绽放刹那芳华。错的是时间,足够消磨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爱情,包括容颜。

或许,原本不过是迷路的精灵,炫丽夺目的舞台,只是路过。

半梦半醒间高唱一曲: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样。幕谢人醒。

伊人离,听者泣。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也亮不过,那晚月亮。

略去万千,有那一次遇见,那一晚彻唱,无憾。心若如初见,瞬间定格成永恒。即使月光宝盒,也无法穿越,变更。若纳兰再世,恐再无遗憾,因为那个娇小美丽的女子,把他的精髓,吟成了一曲绝唱。

人生,从此可以如初见。

秀色可餐

若以食色标注喜欢过的high激劲歌手,戴伦·海斯(DarrenHayes)和凯莉·米露(KylieMinogue)应该是一杯白兰地。看似瞬间的冲击,不会长久。此燃烧彼燃烧,曲终焰灭,享受的就是片刻的激劲。若有心品之,一样有余香萦绕唇际,绵延不散。

细水长流的温软,也需要适度的沸腾调和,否则难免呆板乏味。生活如此,听歌亦然。

High的歌易唱也难唱,旋律本身已具蛊惑性,听的人往往略过唱的人,唱什么,便直接醉在其间了。须得驾驭感极强的歌手,才能穿透,引人瞩目。无疑,戴伦,凯莉很成功,没有厚此薄彼,都一般的秀色可餐,无论音色还是外相。嗓音充斥金属质感的磁性,直接腾跃于劲爆十足的节奏之上,且各有特色。戴伦揉些小性感的媚感,凯莉则是女子特有的娇嗲,却甜而不腻。

初听情结,戴伦的Creepinuponyou,凯莉的Comeintomyworld一直是最爱,音色发挥感觉最入佳境。

忽然想起一件趣事来。某次参加聚会,某君一直亢奋高谈阔论中——我从不听俗音乐,比如戴伦·海斯,太没品味,要听就听高雅音乐……

而不久前,一个不算太熟的朋友过来,适逢放的是戴伦这首,也是一脸诧异,不解我会喜欢这样风格的歌。许是长久有距离的相处,让她产生错觉,被我颇具欺骗性的淑女面孔所惑。能轻易呈现于人前,更多是表象,所谓的社会属性。真实的自己其实不羁,爱憎与否,全凭感觉,只要触动内心都喜欢,而一旦喜欢,便不会轻易改变。

若淑女非要违背内心,牺牲个人喜好,顺应传统标志,不淑也罢。

身处俗世,已经够累。人被迫分九等罢了,听歌还要划分具细,然后一一对照。精神大餐受制于世俗如是,活成这样,忒悲哀了些。

你之砒霜,他之蜜糖。每个歌手,都是一道风景,每道都有其独到之处,也都有各自欣赏的人。秀色不仅在其本身,也在于餐者。什么样的心,品味什么样的色。

听歌是为悦心放松,喜欢,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一条,对了感觉便OK。空灵纯净的音乐是为洗涤心灵上的尘埃,值得收藏,仿佛开启关闭很久的心窗,深呼吸的透亮澄净。而high潮流如是,虽流于一霎,却点燃了深潜心田的热情,哪怕只一曲的时间。

燃过,记得,足亦。

窗外的雨依旧肆虐,戴伦sexy十足的声音直接逾越了滴沥声,游走在寂清的屋子里。依佛一袭休闲棉质衣的男子,正朝我走来,目光深沉,又蓄满柔意,低声轻语:Hi,areyoulonely?

从开始到现在

遇见,是一次偶然。频道调来调去,百无聊赖之际,很煽的旋律,直入耳帘,心瞬间被抓住,定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纸巾用了N大盒,至今仍引为笑谈。

后来知道曲名叫《从开始到现在》。张信哲曾翻唱过,听来听去,总觉得没有原唱兼主演裴勇俊有味道。嗓音很干净,独少了裴的深情,因为没有亲临其境,凄美之情也无法入骨。

若非那段旋律,应该不会驻足吧。对缠绵悱恻的韩剧,如同当年又哭又喊的琼剧,又或是千篇一律的香车美女,一直提不起兴致。闲暇之余,更愿意坐在电视前,看一部《儿女情长》,打发时光。

无需俊男靓女,朴素一样直指心间。

情节有些审美疲劳:十年前的恋人,明明出车祸去了,十年后,与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相遇,最后,原来同为一人。却让人看到希望,因为有奇迹。

大陆类似的剧也屡见不鲜,始终未能深入我心。或许真正的感动不是大晒幸福,或大倾忧苦,而是一点点地渗透,一点点地软化。到最后,让人情不自禁融入进去,苦着它的苦,疼着它的疼,也喜着它的喜。

裴勇俊的不温不火,崔智友的恬静婉约,贯穿始末的主旋律,时不时将哀而伤,伤但不绝望的情愫推至高潮,挡不住的绿意,雨后春笋般从纠结着悲喜交加,满怀期冀的泪水里冒出来。

剧中男女主人公,自始至终都只是很温情地相拥。宛若初恋的纯真记忆,是太多都市人深藏的情结,稍一勾,便会松开。

即使明知不过是影视公司赚人眼球的精心设计,即使奇迹真的背叛了眼睛,都市上空真的没有童话,曾经心头最柔软的一记,烙下的美丽与哀愁,依然会在某个夜深人寂的晚上,轻叩入梦。

影片的大获成功,与其说影视公司的全赢,莫若是,都市人沉睡精灵的复苏。各取所需。

好的主题曲,是幻美剂,点缀得原本很平的剧情,增色生辉,一切就那样不疾不慢,时光交错间,轻缓引行。皎洁的雪花,苹果绿的围巾,柔美的脸庞,安静的忧伤,旋律不失时机地响起,煽情在那刻,到了极致,泪水,一倾而下。

水晶,彼时能想到的就是水晶。曾经以为玻璃最能诠释情愫的纯粹。一部《冬日恋歌》看完,忽然觉得唯有水晶,上等的紫水晶才能尽然。玻璃随处可见,上等的紫水晶,却可遇不可求。

对男人的审美取向也一度改变。素来不喜阴柔男人,特定的景象下,完美的音乐,完美的包装,时不时眼露柔情,说话不温不火,不轻易表露,言出必果,烘托得裴勇俊所有排斥的部分,成了儒雅,包容,温暖。

也从此爱上苹果绿。冬天苹果绿的纱巾配雪白的大衣,春天苹果绿的羊绒衫,夏天苹果绿的裙子,甚至窗台上的扶郎花,都是苹果绿。

只是想某个阳光的下午,坐在电脑前,指尖生花的瞬间,抬眼即见一抹清新可人的绿。

暗地妖娆

初见EnriqueIglesias(安立奎·伊格莱希亚斯),差点错觉是布拉德·皮特(BradPitt)。细看来,少了邪气,更具潮味和拉丁血统特有的野性和sexy,尤其颓和sexy水乳交融,在一首《Ringmybells》里诠释得淋漓尽致。

魅惑类似英格马(Enigma)乐队的《Sadness》。暧昧慵懒,唱如呓语,俨然此类风格的特定标志。推介这些歌手的人,想必深谙人的自然属性,所以执意抵达,无人角落才敢偷溜出来晾晒的灵魂,每推一首,多盛行。当有些情愫只能暗地妖娆,如此契合心意的歌,不吝是最好的慰藉。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看似盘旋心底,久不肯散开,也难以尽然的感觉。你以为无法用一种确切的言语述说,突然一首曲子,便成了所有的出口。

安立奎的歌,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听的,总是忧伤入骨的悲悲切切,仿佛民乐二胡,很温暖的曲子,也绕不开去二泉映月的凄婉。若恰逢心遇梅雨时分,便如传说中的蛊一样,牵引着往一个无底的世界坠入,欲罢不能的诱惑,却非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而是一种沦陷。将去的地方,盛开一路,是硕大艳丽却有毒的罂粟花。

多年前麦当娜(Madonna)盛行,也是如此调调,只是更彰显个性,引领潮流。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收放自如的女子,更易激起人深潜的欲望,叩发得平素禁锢的另一副面孔不由自主复苏,忍不住借一首歌的时间出来游走一回,曲毕复又返回原处。

世间敢将两种属性合而为一,肆意如麦当娜,终是少数。例如香奈尔(Chanel)。

想起香奈尔,就想起那句引申之言:一个伟大的女人背后,必定有一个伟大的男人。这个身世坎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女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深谙和男人沟通的艺术。才华横溢的她,依附于蓝颜知己,从跻身上流社会,到最终闻名遐迩,外人无法想象其时光鲜。

法国前文化部长之说:“这个世纪法国将有三个名字永存,戴高乐(CharlesdeGaulle)、毕加索(PabloPicasso)和香奈尔。”似能窥见一斑。

浮华不过短暂,苍凉却总是如影随行。曾见过一张香奈尔的珍品照片,清妆,倦怠半倚于长沙发,年过半百,风情依旧的脸庞,掩不住的落寞。

叱咤风云尽头,总是高处不胜寒。童年的辛酸在她的心底刻下太深的烙印,一生与命运倔强抗争,终脱不开作茧自缚。晚年渐变得怨艾刻薄、嫉妒多疑。1971年独自一人走向人生终点。

风华绝代,似乎习惯和孤独结伴而行。肆意也好,半遮半掩也好,看似放浪形骸,百无禁忌的麦当娜,居然被前夫暴虐,人前风光更多是一场秀。

暧昧的音乐依然流走在一个人的屋子里,呢喃的男声厮绊耳际,突然想起本土情歌《郎的诱惑》,同样是惑,感觉天壤。愈世俗愈快乐,一切都是浮云。不过是藉一首歌小憩片刻。

曲终,也散。

穿透

如果说先前王菲翻唱苏菲·珊曼妮(SophineZelmani)的《GoingHome》,仅仅是味道像足,罗琳娜·麦肯尼特(LoreenaMcKennitt)的《TheMummers’Dance》,音色和齐豫,已近乎同为一人。

开段别具一格,媚和纯净的混搭。没搜任何资料,有时候不期而遇一首好歌,喜欢对背景一无所知,一张白纸去品味,感觉更纯粹。似是电声处理过的风笛音引领,伴随风情的鼓声,眼前幻现一群着装艳丽,轻纱蒙面的女子围着篝火热辣起舞,罗琳娜·麦肯尼特的声音相继飘然而至。

外国歌曲可以逾越语言障碍,直入异域之心,主唱的音色一流外,超强震撼力的配乐功不可没。便如爱尔兰首席配乐大师RonanHardiman的力作《Thatplaceinyourheart》。媚感十足的旋律和莱斯莉·道朵尔(LeslieDowdall)富有底蕴的嗓音并行,明明很妖,经其润色后,居然渲染出空灵感,截然相反的两种方向,奇异般地交融。

不同于莱斯莉人曲合一,罗琳娜的音色有种穿透,曲子反成了陪衬。和齐豫一样,略带颤音,乍听,并不算特别完美,耐品,似爱尔兰风笛,无竹笛的激昂高亢,却总能直抵心灵深处。比如《勇敢的心》(《BraveHeart》)主题曲《Fortheloveofaprincess》,大小提琴,民俗弦乐,皆众星捧月,整段听下来,印象最深还是开首简短的风笛声,直接就覆盖了所有的伴奏,鸣响于耳际盘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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