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辰差不多了,阎雪风差人将刘廷海叫了过来,说了一声:“行了,大家都安静,本队长要布置军务了!”
彭于海跨上前来,铿声唤道:“全体都有,列队——”
阎雪风在队前负手而立,唤道:“彭于海、龙明海、赵广康出列!”
在!在!在!
三人相继出列,肃立待命。
“你三人,随我夜探平阳城,去时脱掉盔甲!”
“得令!”三人随即入列。
“蒋大海,出列!”
“卑职在!”
“做好夜间防务,任何人不得擅离营地,不得随意使用明火。如有不听令者,你可代行队长职权,先斩后奏!”
“得令!”蒋大海躬身领命,对阎雪风的佩服和感激,已经无以复加。
“刘廷海,出列!”
“卑职在!”
“管好马匹,不可有失!”
“得令!”
“彭于海领路,出发!”
借着天黑前的微弱光线,四人快速穿入丛林,直奔平阳城。
彭于海熟悉路径,当然不会选择走进城主道,而是从林中抄近路直接穿过去。
半小时后,彭于海停下来,低声说道:“队长,穿出这片林地,就是平阳城了!”
阎雪风点点头,问道:“你熟悉城防吗?”
彭于海点头道:“卑职早年曾在这里驻防半年,换防之后就没来过了。不过,这种荒僻孤城,如果不是敌部铤而走险,根本不会有人来攻打!短时间内,敌部也不可能加固城墙,城防变化应该不大。”
“依你看,我们从何处入城,比较容易?”
“除了正面,其它三面的城墙高不过一丈,徒手就能攀爬。我记得,西北面有一处山体滑坡,泥土都堆进城里了,那时候都长满了荒草,这种小城,经费不足,想必后来也无人修葺。”
“行,就从那里进城!”
几分钟后,四人摸索至城垣豁口处,阎雪风低声说道:“入城后,我们俱都扮作寻常人,如若听到三声猫惨叫,不管任何情况,则全体撤离。今晚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摸清拓跋焘的住所。清楚了吗?”
“清楚!”
“入城!”
四人摸索前进,不断打探周围情况,奇怪的是,城墙防卫并未有多少变化,跟平日里一样,城墙上也就稀稀拉拉的亮着几只火把,不过只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增加了许多暗哨。
匍匐在城墙豁口的草丛中,阎雪风捡起一块石头,随手扔了出去,随即以耳贴地听脚步声,立即听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彭于海很默契的配合着学了一声猫叫。
待脚步声远去后,阎雪风低声命令道:“走!”
四人借着夜色掩护,迅速从城垣豁口处跳进城中,隐在暗处打探,只见城内四处有队伍交叉巡逻,基本上很难有人避开所有队伍,从城中横穿而过。
街上稀稀拉拉不时有普通装束的人走动,经过盘问之后,大多都被放行,阎雪风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法子,低声说道:“咱们去弄些酒来,装成醉汉,大摇大摆的进城!”
大家都对此法都有些怀疑,但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赵广康嗫嚅道:“队长,我……我这有酒!”
“嗯?拿出来啊!”
赵广康从怀里摸出一个土陶瓶,估摸有一斤酒的样子。
阎雪风扯开瓶塞,将酒在脸上,衣襟上一通乱抹,顿时满身酒味,才将酒瓶递给赵广康,低声说道:“大家都抹上。”
抹完之后,阎雪风大摇大摆的走到街上,四人大声说着酒话,胡乱骂娘,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不时四处打探。
没走出多远,立即被一队巡逻兵拦住,喝问道:“站住!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阎雪风摇晃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举止轻挑的说道:“爷要……要去找乐子,还……还能干什么!”
问话的士兵立即怒道:“全城戒严,你他娘的的还找乐子,我看你是找死吧!”
阎雪风也不理会,含糊不清的说道:“哥儿几个,姑娘们都等不及啦,哈哈……”
问话的士兵猛的朝阎雪风屁股踢出一脚,阎雪风假装一个摇晃,恰巧避过,不一会便去得远了。
只听得身后骂了一句:“他娘的几个醉鬼,要不是圣帅有令,老子真想一枪捅死你们!”
阎雪风咧嘴一笑,低声说道:“听到了吧,拓跋焘就在城里!”
行进中,彭于海低声说道:“队长,前面这条路通往县衙,县城没有像样的府邸,拓跋焘极有可能就住在那里。”
“走,去县衙擂鼓喊冤!”
四人歪歪斜斜的走向县衙,路上又遭遇一次盘问,几乎也以同样的方式避过。
来到县衙门口,门外却不见有人把守,阎雪风冷笑一声,低声说道:“我料定拓跋焘就在里面!”
彭于海疑惑道:“队长,这里都没人把守,不太像啊!”
阎雪风也不理会,兀自摇晃着,径直走到县衙门口,拿起鼓槌就一通猛敲,口中大呼冤枉!
身后三人假装不经意的四处查探着。
两名衙役模样的人跳出门来,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找死啊!再敲,老子一刀劈了你!”
阎雪风扔掉鼓槌,醉醺醺的作哀嚎状:“大人啊,你要为小的做主啊,我的管家偷了小人的全部家当,带着我老婆私奔了呀,那可是我寻欢作乐的救命钱啊,叫我怎么活呀……”
听闻喧哗声,一队士兵冲出门来,为首的一个身作戎装,颇有几分英武之气,冷声说道:“限你们即刻离开此地,否则人头落地!”
阎雪风更加有恃无恐的哭诉起来:“将军啊,我听说这里来了大官,你们要替小人做主啊……”
言未毕,只听得十余人俱都刀剑出鞘,怒目圆瞪,气氛顿时极度紧张,杀机四伏。
阎雪风假装很害怕,连连后退,边退便叫唤:“冤枉啊!小人活不下去啦……”
彭于海假装怒骂:“你们两个草包,还不快把少爷拖回去啊!”
赵广康和龙明海才连忙帮着彭于海去拖阎雪风。
彭于海假装安慰道:“少爷,快走吧,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啊!”
言未毕,阎雪风已经被三人连拖带拽的拉着走远了,行至黑暗处,阎雪风低声说道:“确认无误,拓跋焘就在县衙!龙明海听命!”
“小弟在!”
“现在是施展你本事的时候了,你只身潜入县衙,进一步摸清拓跋焘寝室。记住,如若不幸被擒,一口咬定是去偷东西,应该可以保命!任务完成后,到城外入城点集合。”
“得令!”
“兄弟,县衙内部防卫森严,千万当心!”阎雪风不忘叮嘱一句。
龙明海点点头,矫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处。
“走,我们翻墙出城,顺便打探一下敌部营防布置。”
寻了一处无人的城墙空隙,三个黑影如暗夜鬼影,徒手爬上城墙,飘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