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易琛一怔,她醒来第一件事,没有问这是哪,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伤重不重,却只是问他有没有事……
再次回忆起她在船上的举动,震撼有,感动有,欢喜有,甚至,还有溢满胸腔的骄傲,骄傲她待他至此。
却也,更加生气。
气她胡作非为,不计后果。
气她死扛硬撑,不爱惜自己。
“没事。”他带着几分别扭,回答。
想到陆伊典之前的提醒,薄易琛又拧了拧眉头,揉揉她乱蓬蓬的小脑袋,“还有哪里痛吗?”
头,很疼。
顾汐言几不可闻的拧拧眉毛,还是摇摇头,一直小爪子上还帮着绷带,虚弱却固执的横在他胸口上,保持距离。
她在介意那个梦。
他身上的味道,他眉目间的棱角,都让她想起那个人。
从前的那些心理治疗过程,都是为了让她尝试着忘记那样一个人,那样残忍的一幕,她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
直到宫家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一次生死选择,她终于明白,危机,还在,一直都在。
这一次,宫家
“顾汐言?”
耳边沉沉的声音,拉回顾汐言的意识,一转头,正撞见,他涔凉的眉眼。
在岸上,老爹的话再次萦绕在耳边。
救了他,她还能走吗?
她的秘密,早晚有一天,会被他知道。
宫家和他,迟早会有一场争斗。
而,宫浅和她,生死在所难免。
哪里,能容得下自己?
掩盖掉眸底的苦涩,顾汐言揉揉脑袋,笑了,“刚有点头晕,你说什么没听清。”
第一个谎言出现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她已经无路可走。
走与不走,还有什么意义?
老爹说的没错。
她明显的心不在焉,薄易琛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现在强迫她,他并不愿意,“陆伊典安排了身体检查和心理测试,等下会有人来。”
心里一紧,顾汐言拧眉,脱开他的怀抱,“只是小伤,不需要这些。”
指尖抚上腰侧上的伤疤,她抿紧唇瓣。
最令她担心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心理测试。
她害怕自己会在引导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根基深厚的宫家。
她在抗拒他。
从她醒来之后,就是。
心里那抹烦躁愈发浓重,薄易琛狭眸微眯,盯住她。
没等开口,却听见她疼的倒抽气的声音。
“怎么了?”薄易琛锁紧眉头。
“唔,头痛。”顾汐言撅起嘴巴,带着几分娇嗔。
瞧她这样子,疼是三分,七分却是不想做检查的。
“疼还不错检查?”他板起脸来。
顾汐言撇撇嘴,皱着小脸,瞧着他,“我只想睡觉,你不让,自然就疼。”
凝着她脸上的苍白和这一身的伤,薄易琛终究是心软下来,捏住她的小鼻子,“顾汐言,你那些小秘密,最好编一个不那么蹩脚的借口再来搪塞我。”
她一哽,悄悄瞪他一眼,什么叫蹩脚的借口!老婊砸实在忒鸡贼。
乌溜溜的眸子一转悠,她仰头,“我差点死翘翘,你得给我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