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中场休息结束，他们看了大半夜的戏，”顾汐言顿了顿，看看墙壁上的时钟，指尖一寸寸抹过银亮的匕首，“现在开始，该轮到咱们看戏了。”
东子莫名一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锦瑟暗暗拧眉，顾汐言在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此刻，顾汐言心里想的却是英德那份底价文件……究竟在哪里。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突然响起。
顾汐言一怔，“外面在做什么？”
“是舞会。”锦瑟回答。
舞会？顾汐言突然诡秘一笑，扬起下巴，“锦瑟，去找樱宁，拿几套像样的礼服。”
“小言，你还相信她？”锦瑟蹙眉。
顾汐言垂眸，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来，“东子，准备几个无线电耳机保持通话。”
“是。”东子摸不着头脑，却隐隐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顾汐言唇角诡秘一笑，“从我这儿拿走多少，就要他们吐出来多少，而且要，加倍奉还。”
……
小提琴扬起柔滑的音调，舞池中央，华尔兹轻盈。
顾汐言一袭妖红深V开背修身曳地礼服，端着一杯香槟靠在场边，眉梢慵懒，魅瞳惺忪。
“老大。”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东子的声音，“白司夜在你七点钟方向，叶樱宁陪同。莫涔时在两点钟方向，姚露露陪同。”
顾汐言没有刻意去看，依旧自顾自的浅酌香槟。
顿了顿，他又开口，“薄少在四点钟方向。”
顾汐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还是忍不住，抬眸。
薄易琛和白璃在一起，似乎在聊些什么，白璃笑得很甜的样子，让人看了不顺眼。
顾汐言拧拧眉头，别过头，视线落在莫涔时身上。
一曲终了，他和姚露露缓缓滑入舞池。
“过来，陪我跳舞。”顾汐言挑唇。
“哈？”东子一怔。
“你以为给你单独准备一套西装是为了让你躲在角落里做午夜直播？”顾汐言挑眉。
东子：……！！怪我咯？！
浓眉大眼清秀的大男孩走到顾汐言面前，怔怔傻傻的看了她半晌。
顾汐言：……！！请我跳舞，白痴！你这死鱼眼一样盯着，是几个意思？
“老，老大……”你，可真好看！
下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顾汐言一记警告的眼神瞪回去。
东子：……！！收回刚才的夸奖！
“那啥，跳一个呗。”
顾汐言：……！！个傻狍子，你以为小爷要跟你跳广场舞？
东子才反应过来，此刻的老大，不是平日里那个破马张飞彪悍勇猛的老大，而是一个从里到外都透着精致与矜贵的女人。
真是匪夷所思，老大这演戏的天赋，堪比影后啊！
装什么像什么呢！
身子微倾，东子绅士的递出手臂，“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顾汐言垂眸看着他，这才略有几分满意，搭上他的手臂。
进入舞池的一瞬，立刻有几道目光注意过来。
亦敌亦友。
很好。
白司夜的阴柔。
莫涔时的诧异。
薄易琛的冷漠。
以及，那一众女眷的嫉妒憎恶。
顾汐言只当做没看见，凑近东子耳边，“别低头，放松，跟着我的脚步。”
“是，是。”东子还是有些紧张。
她的舞步柔滑而自然，举手投资之间都是张扬着自信的绚丽，让人不由自主的追随。
无论是视线，还是心。
“老大，你这些幺蛾子都是从哪学来的，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这文艺呢。”东子随着她的脚步，慢慢放松下来。
他们老大，总是有这种魔力，看上去冲动莽撞，做事不计后果，可是，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无论，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顾汐言优雅窈窕的旋转，“专心点，要换曲了。”怎么学来的？这些，都出自外婆精心的调教培养。顾汐言不由得感谢，这些东西，在生活中很难说什么时候遇到，但外婆无疑给了她最好的资本！
东子撇撇嘴，“你怎么知道……”
话音没落，果然，乐器一转，变为探戈舞曲。
“换舞伴。”
耳边，顾汐言的声音没落，东子已经被轻轻推开。
转身，顾汐言随手搭上另外一只手，抬眸，看清来人，眉头微拧，别扭的表情，十分明显。
一个扭胯转身，她背对着男人。
男人从身后一手拖住她的手，一手抚上她的腰，顾汐言朝对面的东子眨眨眼：鱼上钩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耳边传来莫涔时低沉的声音，他牵着她的手，带出一个花转，两人面对面。
顾汐言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手臂，挑唇一笑，“你说呢？”
东子在一旁时不时瞄过来，眼瞧着老大的手在转身间隙之中拂过莫涔时的西裤口袋，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然后又不着痕迹的丢了回去。
尼玛，这手法溜的不要不要的啊！
老，老大，这是要偷，偷东西？
有了这个认知，东子瞬间鸡冻了……特么头一次见盛装打扮只为跑到上流舞会来偷东西的！
“我还是喜欢从前的你。”莫涔时拧眉，她这笑容，客气而生疏。
“从前？”顾汐言轻笑一声，透出几分嘲讽，“你从前的样子也不错，回得去吗？”
“专心跳舞。”莫涔时抿唇，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手臂将她揽的更紧了些，享受这难得的靠近。
他对她那样执念，可她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即便是她对他的好，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夜假死之前留下的嘱托而已。
他不甘心，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她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抹杀他的付出？
白司夜假死，她不是也接受了吗！
薄易琛那样的误会愿望，她依然跟他在一起了！
凭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
苦衷，谁没有苦衷？他不过是想要往上爬而已！
专心？想得美！顾汐言魅瞳闪过狡黠，“你安排我进英德，偷底价，我可以理解，可这样频繁制造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她顿了顿，随着他的节奏矮身扫步，纤细的手自下而上拂过他的腿腰肩，动作无可挑剔的标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你认识她？”东子对面陌生的女人一脸艳羡，“她跳的好漂亮，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水平呢。”
东子礼貌回复一笑，摇摇头。心里却绷不住的叫嚣，尼玛，还跳的漂亮？就这一个动作，他们家老大已经把莫涔时那小子另一侧从西装裤兜，屁兜，上衣外兜翻了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