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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添丁旺族(四)

西伯昌能生孩子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坊间甚至盛传文王有百子。虽说这可能是小说家瞎编或者误传,但问题是从理论上讲,一个男人,在奴隶社会或封建社会里生一百个儿子不是不可能的。像西伯昌这般一门心思给女人下种,只要有足够的女人,算准了下手,生一千个也不成问题。用零售的眼光去看批发商的销售量那是会看走眼的。

太姒听说香妃有了身孕非常高兴。母仪后宫的太姒虽说对西伯昌所有妃嫔一视同仁,但出身高贵的香妃和养鸡婆叶矮子到底还是有点远近之分的。

太姒在第一时间赶去嘘寒问暖了。

太姒生儿子最有经验。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光荣妈妈——共生了十个儿子,个个有名有姓,其中包括两个伟大的儿子——周武王姬发、圣人周公姬旦。不但有量,质地还好。

太姒高兴地对香妃说:“有了就好,有了就好,只要侯爷用心,一准就会有的。”

香妃笑着说:“那倒也是,两年前生过女儿之后一直不得胎,估计就是掐算得不准。”

太姒说:“各人情况有异,我们自己也要帮着算算的。”

香妃叹了口气,说:“算我倒是也算的,有时算好了,侯爷又不来,偏偏跑到矮鸡婆那去了,让我白忙。”

太姒说:“侯爷只为了多生孩子,他倒不会偏宠偏爱的。”

可是香妃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侯爷的性取向有点奇怪,只是缺少了点历史上的佐证。如果她要再晚生八百年的话,就可以找到登徒子作为佐证来证明侯爷的不正常了。

战国时楚国登徒子的事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人们一提起色鬼就会联想到一个词——登徒子之流。

那登徒子也真是的,娶了一个老婆,豁嘴,驼背,跛脚,癞疥,甚至还患有痔疮,但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后人皆认为登徒子既色,而且没品味,拾到篮里就当是菜。其实登徒子是在向西伯昌老爷子学呢,生子第一,哪管她模样,反正夜里黑灯瞎火的,什么美丑高矮,即使癞疥痔疮,反正也不遗传。而他们内心或许还可能找到一条可歌可泣的理由——感情专一。当然了,登徒子有没有妾不知道,反正西伯昌是有很多妾的,所以专一的问题也只能私下里说说。

西伯昌就是这么个人,为了周国的未来,自己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谈不上性占领和性剥削,不图一时之快,没有享受的过程,卯足了劲一门心思直指结果。虽说下种的活并不会有什么难受,但归根倒底也是要出把力气的。做男人不容易啊。

太姒看出香妃眼中的一丝埋怨,但依然和颜悦色地劝着香妃,要她多加保重,一定要健健康康地把孩子生下来。

香妃自然上心。难得有种,弥足珍贵。能站着绝不走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她成天待在屋子里,认认真真做女红,认认真真怀孕。她在窗边侧身做女红的静态有一种古典美,翘起的鼻梁在脸的一侧留下三角形淡淡阴影,和眼角边的胎气连成一体,身体微微发福,中间隆起,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副标准的孕妇肖像。

侯府里的风言风语却多了来了,尤其是叶妃院里传出来的话不怎么中听,说什么少见多怪,鸡婆生蛋飞起来也照生。照现在网络上的说法,当时侯府里的舆情有动用水军的嫌疑。大珠小珠理所当然是大V,在人前背后用正面典型批判懒妇行为,说:“我们叶妃上次有了八个月的身孕还在府前的菜地里摘菜呢。”一般是大珠先讲,后面小珠再跟上解释,说:“这叫运动,不运动是要生怪胎的。”

闳香是苴国的名门望族千金小姐,哪受得了如此碎语。好几次硬着头皮想到外面去暴走,却总是被左右拉着。后来还惊动了太姒,好说歹说才躺了下来。

但是心里总归有气。气大伤身,一忽儿胃痛,一忽儿心痛。终于有一天她把苏神医紧急召进侯府,说:“有点见红了。”神色慌张,脸上也见了红。

苏庆一惊,问:“你真去跑步了?”

闳香叹口气说:“根本没动过,夜里翻身都是捧着肚子翻的。”

苏庆奇怪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有,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没有。

太姒来了,带着经验随口一问:“会不会受了凉?”

闳香一愣,说:“前两天夜里倒是踢过一回被子,不知道要不要紧。”

苏庆说:“如果是受凉的话倒不挂碍,这两天注意保暖就是了。”

问题出在第三天,闳香的孩子还是掉了,掉在那只陪嫁来的檀木马桶里。

掉了孩子的闳香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傻傻地看着房顶上的椽子。

苏庆天天过来把脉。每次来闳香总是那么一句话:“就是感到肚子痛,孩子就没了。”恰似祥林嫂丢了宝儿似的。

苏庆自然而然地把这事和打胎药挂上了钩。肚子痛,吃了打胎药就会肚子痛。心里盘算了:“这事是不是要向侯爷禀报呢?”权衡再三,决定去给太姒看关节时顺便说一下。只说侯府有人去买打胎药,不主动与闳香流产挂钩,如果太姒挂钩自会拿主意处理。

太姒听说侯府有人去买打胎药,一怔,问:“侍女还是寺人?”

苏庆说:“不是侍女,也不是寺人,是…是老瞽。”

太姒稍稍放下了心,说:“他买打胎药干吗?”

太姒对侯府里的情况太熟悉了。如果是侍女或寺人去买,那是奉了某个主子的指令,就有可能用来做勾心斗角的勾当。但是老瞽…。

太姒皱了皱眉,想,一个瞎子要买什么打胎药呢?他是给谁买的?

打胎药当然是给女人买的,老瞽买了回去又不能当饭吃。

太姒眉头皱得更紧了,说:“捣鼓乐器的人最知道轻重缓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出马。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还是让辛甲去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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