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给你拜个年喽!”他嘴角上扬着,拱着手给陈晓玲拜年。
陈晓玲搓了搓衣脚,有些不知所措。靠里坐着的陆薇最了解她这习惯性的动作了,究竟来者何人?她好奇地走过去看。
“海涛、陆薇也在啊!新年快乐!”他已到了客厅。
“思宇!多久没见了,一切都好吧?”袁海涛迎上前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很有力度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行!没少长!这个头长的!”
“你也一样,还那么高,追不上你的个头呀!”张思宇说着把身上穿的棉袄脱了下来,他转身准备找个地方放下,被陈晓玲接了过来,她把他的棉袄放在了炕上近墙的地方说:“放这就行了,走时穿着暖和。”
“思宇来,磕瓜子,叮当刚炒的。”陆薇在桌旁为他添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想了一下笑道:“叮当?陈晓玲也有外号了?谁给起的?”
陈晓玲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说道:“同学们胡乱叫的,也不知是谁给起的。”虽然她知道是沈华生、乔子洋和张峰几人的主意,但具体是谁给起的这名字却也从未深究过。
“你不是去外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陆薇问。
“爷爷在这边,一个人过年很孤单,我们全家就都来陪他过年。家里那边盖了一个偏房,明年夏天就能把爷爷接过去一起住了。不过到那时,我就不一定能再回丹尘来了。”张思宇说这些话时,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对丹尘这片土地的眷恋,毕竟这里有他好多好多的回忆。
“别来无恙?”其实陈晓玲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问他,比如新同桌人怎么样,班级人多不多,现在学习成绩提高了没有,新妈妈对他好不好,却不知当时为什么只挤出了这四个字,也许他的健康才是她最关注的。
“无恙,你呢?”张思宇认真地看着她。又长又密的睫毛下一双黑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眸。
那一瞬间,她想说出自他走后经历的所有不幸,但想想刚刚自己才说过的——不能在长眠中逃避,就在清醒中忘记,便把那种倾诉的想法打消了,更何况家里现在有好几个人,说些知心话并不方便。不提也罢,这样就会一点一点忘记了,直到有一天忘得一干二净。
“我也还好。谢谢挂念!”此时,陈晓玲真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写信,左思右量还是没能问出口。毕竟只是同桌,又不是什么最要好的朋友,虽然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是极重的。当然,更害怕别人会误会,她不想惹出一些流言蜚语,那样会对他造成伤害。
“张思宇,你怎么一转学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连封信也不写,知不知道大家都挺想你的,你走以后,姜润文为了你还和别的班同学打了一架呢!”嗑着瓜子也没挡住陆薇的这张利嘴。
袁海涛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其中的事情,他明白陆薇这是在帮陈晓玲问话呢,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我错了!我以为自己不过如一颗尘土,不起眼得很,就算是消失了也未必会有人能够注意到,记起我。所以,我没有给任何人写信。”
“妄自菲薄。”陈晓玲控制着自己将湿的眼眶说。
张思宇看了一眼陈晓玲说:“以后我会给大家写信的,报个平安,讲讲趣事。”
“这还差不多,你不用多写,就写一封就行,寄给陈晓玲,我们到她这儿看就行,你们原来不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吗?又是同桌。”陆薇说这些话时,还不忘冲着陈晓玲笑。
同是男生,袁海涛明显能感到张思宇对陈晓玲的深情,只是陈晓玲对他的心思却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纯洁的雪花。
“思宇,有空咱哥俩去看看润文吧!”袁海涛说。
“嗯!我听说他辍学了?”张思宇的一对剑眉挤在了一起,形同一个大大的对号。
“是呀!不光他,还有好多同学都不上学了。”袁海涛感叹道。
“是吗?润文去干什么了?还有谁不上了?”看来他人走了,心却还在这个班级。他的这种热情与温暖也是让陈晓玲感动的地方。
袁海涛叹了口气说:“润文去学开车了,我的两个好兄弟炜刚和宝成也都不上学了,我们先去润文家吧,咱们路上慢慢聊。”
“一起去吧!我和陆薇也很久没见着他了。”陈晓玲提议。
“好!”四人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