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赶紧写张假条给海涛送去。姥姥病危了!”陆薇妈妈急匆匆进门对正在画画的小薇说。
“病危?昨天大夫不还说比较稳定吗?”陆薇完全不相信姥姥病危的消息,她一边写假条一边说:“一定是大夫们弄错了,弄错了。”
写完假条后她骑上自行车就去找袁海涛,哪知道他家锁了门,没人。她回头看看跟在后头骑着二六自行车的妈妈,她的汗水已从额头上滚落到了嘴角。
“妈,我转个弯去晓玲家送假条,你先去医院,我的自行车快,一会儿就能追上你。”
咔咔咔几声响,陆薇把车速调到最佳状态,一路飞奔到了陈晓玲家。
“晓玲!晓玲出来一下!”
正坐在炕上望着风铃发呆的陈晓玲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听出是陆薇的声音了,不过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着急呢?
她赶紧出了门。
嗤地一声,车子在陈晓玲家门口停了下来。陆薇脸已通红,细密的汗珠挂在鼻尖。
“假条,明天我不能去上课了!”她把假条递给陈晓玲,登上自行车就往前骑。
“什么急事儿?去哪?要不要我帮忙?”陈晓玲大声问。
“姥姥病危,医院!”陆薇头也没回地喊道。
“方向错了!”陈晓玲喊。
陆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南辕北辙了,她急忙掉转了车子,再次从晓玲身边经过时,晓玲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嗯!”
陈晓玲呆站在原地,直到陆薇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生命起源于什么?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面对死亡,人们都会恐惧吧?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乌龟为什么会那么长寿?还有,为什么……
“叮当。”张峰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华生问。
“陆薇姥姥病危。”陈晓玲被这三人的突然来访吓到了。更确切地说,她这样呆若木鸡的样子被沈华生看到令她觉得很难堪。脸的温度在持续升高。
“你们今天又饿了?”陈晓玲转了头向屋里走,她似乎觉得屋里比外面要凉快些,可以给她的脸降降温吧。
“没有,我来取你答应送我的诗。”沈华生说。
“我是想着明天开学见到你再给你的,我写好了,你等一下。”陈晓玲在已整理好的书包里把一份叠得四四方方的粉红色的纸递给沈华生。
沈华生刚要接,却被张峰一把抢了过去。
他的一对等号画在了脸上。
陈晓玲紧张地说:“一休,等等!那不是给你的。”
“我都不是光头了,你还叫我一休?”
“叫你‘等等’最好了,你一笑脸上就会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等号,不信你再笑一下,让大家看看。”
张峰果真认真地笑起来让大家看。
陈晓玲瞅准时机,一把就又夺回了他手中的诗。
“中计了,完全中计了!”张峰笑得更加灿烂。
“等号,果然是等号。”沈华生在一旁乐着说。
“叮当,你真是小气呀!不就一首诗嘛,大家一起学习学习多好。”张峰说。
“你的腿受伤了?”乔子洋指着陈晓玲裙摆下方小腿肚上缠着纱布的地方问。
“摔了一跤,没事儿,都快好了。”陈晓玲觉得好温暖。
张峰这会儿也不提诗的事了,他知道今天的重点在这里。
“上药了吗?没有感染吧?会不会留下疤?”乔子洋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他的一双句号眼没有离开她受伤的腿。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拆开纱布看看伤口到底怎样。
“不要紧的,死不了!”话刚一出口,她觉得自己此时说这话并不太好,陆薇刚说过她的姥姥病危了,于是自己往胡乱说话的嘴巴上拍了一下。
她把粉红色方纸再次递给沈华生。
沈华生接过这首诗,粉红色的纸还飘着香气,看来叮当是花了些心思的。
他再次看看叮当的脸,她白净的脸上挂着一个非常甜美的微笑。这个纱布上还渗透着血迹,毫不娇气反而坚强乐观地站在大家面前的女孩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真的很想帮助她,很想接近她,很想了解她。是的,很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儿。
“叮当,可以把诗本借我看看吗?”乔子洋问。
陈晓玲原本是不会把诗本借给除了陆薇以外的任何人看的,但是面对这个总是守护他的乔子洋,她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关于有些诗,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到。
“我会再抄一份送你!”
乔子洋没想到他在叮当心中的份量这么重,居然可以把她的诗本抄一份给自己。至于沈华生要得的那一首诗,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了。
“张峰,太感动了!”乔子洋居然高兴地抱起了张峰。
“小熊、笨熊、胖熊,快把我放下来,你别我把摔了。”张峰喊道。
“等等,等等。”乔子洋说。
就这样,张峰的外号真的变成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