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整个沉闷的冬季和春季,迎来了初中最后的一段日子,仅剩的五十天,杨老师在黑板旁边挂了一个醒目的倒计时日历,中考进入了倒计时!
整个冬春两季,陈晓玲都没说过几句话,在学校是这样,在家里也是,她现在都快成哑巴了,张口说话算数总会显得有些笨拙,连读课文都会磕巴。
草原上的朵朵野花如期绽放,淡淡的青草的气息随着微风飘散在整个校园。闭上眼,张开双臂,感觉像是在自由飞翔的百灵鸟儿。站在学校那至高点处,回忆着在这所校园里成长的点点滴滴,陈晓玲时而微笑,时而冷峻,时而忧伤。
这个夏季少雨,就连花坛里的花也要两三天就浇一次水,太阳烧烤着大地,蚂蚱成群地扑满墙,人们都说这是旱灾,草长得不高,农作物也长得不好,但这似乎不影响处于青春成长期孩子们的成长,乔子洋的个头猛长,甚至都超过了袁海涛,所有男生的声带也在夜夜的睡眠中偷偷发育着,个个嗓间发生了改变,陈晓玲需要慢慢适应这一切的改变,因为看上去只有她自己变化最小,一切都在原地踏步。
穿着同一款式的徐丽和陆薇,两人亲密地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她们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高处的陈晓玲正在看着她们。两行清泪滑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滑落。
哨声响起,是袁海涛吹的,这节体育课由他带着大家做运动。
分散在校园各个角落的同学听到哨声后纷纷来到操场上集合。
做完热身运动后,袁海涛带着大家开始跑圈。一圈、两圈、三圈……
汗水湿透了衣衫,眼前一始变得模糊,陈晓玲终于倒下了!
再醒来时,她已躺在了医院,药水缓缓从管中流送至血液中,一丝凉凉的感觉。
杨老师站在她跟前,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说:“你这丫头,终于醒了。把老师和同学都吓坏了。”
“杨老师,没事,我只是晕倒了,缓缓就好了,不用上医院的。”
“大夫说你是严重营养不良,再加上天气热,所以晕倒了。我们输完这瓶液再走。回家你得好好加强营养,学习也别太累着了。”杨老师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苦口婆心、唠唠叨叨地对她讲。
真的很感动,像是父亲的关怀。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好久你都没来看我了。落泪。眼窝就这么浅,真是讨厌自己的脆弱,就连装做坚强都不行。
“别哭鼻子了!我已经让班长去市场找你妈了。估计一会就能来接你回家了。”
“嗯。”陈晓玲轻声应着。
“你们都进来吧!”杨老师回头喊了一声,只见陆薇、李欣欣、徐丽、袁海涛、张峰、李淼和乔子洋都进了病房。
好久,都没和大家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了,很怀念这种在一起的感觉,暖暖的,很幸福。
“沈华生按了你的人中,你也没醒来,大家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因为担心你,他们都和我请了假,来医院看你。”杨老师在一旁说。
李淼说:“陈晓玲,你这身体也太虚了,都学习累得吧!回头我让我妈把家里养的鸡杀了,给你补补身体。”
“谢谢你!同桌,不过真的不用。”她终于在心里认可了这个同桌。她第一次称他为同桌。
静静滑落的泪水阴湿了枕头。
陆薇赶忙掏出她自己缝制的手绢为她擦眼泪:“叮当,你天天不停地学,我连说句话都怕打扰到你。天天都无聊死了,还好有徐丽和李欣欣陪我说话。别哭了,又不是什么治不了的病,养养就好了。”
陈晓玲强忍住泪水问:“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陆薇抿嘴笑笑说:“自然是,一直是,别那么拼命学了,有空一起玩会儿吧,咱们大家一起。”
张峰脸上画着一对等号,跟着附和道:“就是,一起玩!放风筝啦、游湖啦、采蘑菇啦、烤土豆啦,你说了算,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陈晓玲只要看到这张喜庆的笑脸就觉得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她破涕为笑:“好,毕业了,咱们去游湖。”
杨老师说:“这主意好,等毕业了,全班一起去游湖。”
“大家一起鼓掌!”李淼说。
于是,在病房里掌声四起。
乔子洋一直没说话,他静静地站在大家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心疼!都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愿意在那次谣言事件后,不谓谣言,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是自己想错了,想错了……不该让她一个人这样孤零零地熬过冬、又捱过春,终是患了大病,他知道叮当的病不是一只鸡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