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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宅心慌—序

老二崩溃的尖叫声,终于引起真红帮其他人的注意。距离他最近的老四和老六,看见老二头顶上方,倒挂垂下来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白影,那些丝丝缕缕的白色物质不是别的,好像就是白影狐狸的头发。他们本来想提醒老二,可眨眼之间,那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白影却凭空消失了!

黑色漩涡在古镜之内不停旋转,无数已经实体化的人形黑影,挣扎着从墙壁爬出,白色诡丝在空气中缭绕……目睹这一切之后,他们完全呆住了,全都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半晌之后,还是老大最先说话了:“这,这些是。”他话音刚落,血符召唤阵周围的十三只白蜡一齐熄灭,白烟蒸腾而上,仿佛昭示着风暴将临。

“啊啊啊!难道传说是真的?啊啊!狐仙竟然是真的吗。”老二脸被诡丝缠住,似乎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而丧失了理智。他在屋里转来转去,不停奔跑尖叫着。几圈之后,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老二就疯了一样冲出屋子,身影瞬间隐没黑暗中。

事态发展愈发诡异,其他五人也彻底慌了。四姐花容失色,害怕地冲到老大身边,连声音都在颤抖:“这里到底怎么回事?老大,我们不会真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老大,你说话啊!”

“不,不会的……难道传说中召唤狐仙的代价……”老大全身发抖,脸上写满恐惧,“真的是死。”

“脚!我的脚!”一直沉默的老五发出惨叫。众人看过去,见一双充满怨气的黑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牢牢抓住了老五的脚腕!没等他反应,那双黑手就狠狠往后一拽,接着老五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啊啊。救我。”老五惨叫着被黑影拖入墙壁之中,墙壁在吞噬老五之后,又自动恢复愈合状态。老大惊恐地看着老五消失的地方,满脸都是冷汗,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糟了!我们这回……玩大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剩下还能动的几人,都开始没命的逃亡。老大抢先夺门而出,老三推开吓得挂在自己身上的四姐,也跟着冲出去。“救命啊!我不要死,不要死!”四姐喊了声,惊慌中也冲出屋外。

老六吓得软泥一样瘫倒,包里的零食洒出来,弄得满地都是。他很想跟着跑,可惜到了关键时刻,他笨重的腿竟然连一步都迈不开。从墙壁爬出的黑影逐渐聚集过来,仿佛要将他拖入黑暗深渊……他不想被墙壁吞噬,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最后只能绝望哭喊:“呜呜呜——等等!你们别丢下我。”

闹剧的始作俑者不是跑了,就是不见了。被当做祭品的少年目睹了这一切,此时也激烈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绳索。怎么办?难道真要留在这里等死了。想起其他几人的厄运,他泪流满面,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那么懦弱,被那帮人抓来这里。

忽然不知怎么回事,周围组成召唤阵的十三只白蜡烛,又一瞬自动亮起来,空气中涌动着诡异的寂静。他试着看了一下,刚才从房梁垂下的白色诡丝,还有墙壁里爬出的奇怪人形等等吓人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一切貌似已经恢复正常,屋内显得异常寂静,果然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他看向嵌在前方墙壁上的古镜,仿佛早有预谋一般,古镜的黑洞漩涡之中,先是一声轻柔空灵的叹息,而后缓缓道:“是你在召唤我?”那声音非男非女,仿佛来自缥缈的彼世。

“你是谁?难道,是他们说的狐仙。”由于嘴被胶带封住,他只能在心里暗想。

“呵呵,你怎么以为我是它呢?”古镜之声立刻回应。

“你,你竟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少年讶然。

古镜之声没有理会,过一会却反问道:“注定被命运玩弄的人啊……你想得到什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少年惊惧交加,不知古镜到底有何寓意。

古镜之声愈显魅惑,进一步问道:“你内心渴求什么?”

少年双眼迷离而空洞,好像飘向很远的地方:“我想要……”

失魂落魄的老二,在古宅曲折幽深的长廊中奔跑,却怎么都跑不出去。他身后回响着诡异的“咔咔咔咔咔”声,那是不属于人世的声音。他再次跑到了一个死胡同,绝望大叫:“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啊!”

“快来呀……我们……在这呢……”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好像是四姐?老二惊喜回头,看见长廊对面的大雾中,有个长发飘飘的人影,正朝着自己缓慢的挥手。

“四姐?”老二恍如被蛊惑一般,开始向长廊对面猛跑,一边跑一边挥手喊着:“四姐等等我!带上我一起走!”

老二全力奔跑,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快来呀……我们……等你呢……”长廊对面的女人,一直向他缓缓挥着手,身体却逐渐变形向高处拉伸,变得越来越细长,整个人好像被空气压扁一样。

只见她露出两排闪着森光的利齿,向老二微笑道:“快来呀……我们……就等你了!”

看到这一幕,老二奔跑中一个趔趄,一边惊叫一边倒退:“你不是四姐?不,不要!不要过来!”退了没几步,他却撞到一座冰冷的躯体。两只寒凉的手爬上他的面庞,老二感得到脖后彻骨的寒意。

恐怖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不是说好要来吗?你以为,你跑得掉么。”老二眼睛瞪得老大,心一瞬提到嗓子眼,没命叫起来:“啊啊啊啊……”

“你灵魂深处,最想要什么?”烛光摇曳的屋内,古镜之声仍在蛊惑着。

“我,我想要……”被困在召唤阵中的懦弱少年,突然想起在学校各种被欺凌的场景,那些画面中,他都看不清那些欺负他的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在教室,那些人在他的座位内塞满垃圾,一起围攻他:“哈哈哈,就是这个家伙!”“这家伙说自己能看见鬼呢!”“咦?好恶心!”“他自己就不人不鬼的。”

——他课桌上被红笔写满诅咒文字:“垃圾堆最适合你!”“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就是鬼!”“无耻骗子去死!”

他也曾愤怒过,也曾争辩过,但终是难以抵抗强势的欺凌者。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沦落到如今的田地吧?少年自嘲地想。

迷雾森森的古宅之中,四姐已经与老大走散,又失去了方向感,此刻正一脸惊恐寻找出口。可她每次从一个院子走出去,就发现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布局相同的院子。相同的院子一环扣一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她简直都快疯了:“为什么出不去?难道是鬼打墙?还是什么狐仙障眼法?”

“我可不想死在这鬼地方啊……“冷汗从脸上滑下来,她看着周围越发浓重的大雾,眼中满是焦虑。

“哈哈哈……”迷雾中响起一阵笑声,忽远忽近徘徊着,似乎在为她指引方向。她有点害怕地抱住双肩,但还是努力追寻着笑声的来源,想着说不定是疯掉的老二呢?反正两个人总比她现在一个人强吧?她往前走了一会,目光忽然定格愣住了:“那,那是……我?”

她竟然看见自己的背影,就在迷雾缭绕的前方行走,一边走还边笑。刚才,她听到的笑声,原来就是“自己”的笑声?

“我怎么能看见自己。”震惊之余,她心中泛上一股掺杂着好奇和恐怖的奇怪感觉,“到底是什么?我真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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