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苦苦的训练,一直伴随着我来到第二年的春天。这年的春天似乎来的很晚。两位哥哥把院子里里外外整理了好久,加了很多东西。
终于结束掉抱着猪到处跑的日子。而等待我的只会是更加严格痛苦的训练;对于自己当时的训练,我没法像别人一样用幸苦来形容;因为我受的苦都直接从‘辛苦’跳到了‘痛苦’。
院子里新立起来的单杠,要比以前在学校里见识到的要高要长。还有那棵会掉毛毛虫的春树,四周也被绑上了布袋,袋子里装的是黄豆。
最可笑的就是刚开始练习单杠的时候,大哥就拿根木棍站在下面,只要我一掉下来就给我来上几下。我甚至常常怀疑,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大多数都是被大哥拿木棍打出来的。这家伙定是和我前世有仇有怨。
有将近两个月吧,我才能在上面做到最基本的平衡和所需的勇气。再就是跟着两位哥哥学习在上面做些仰卧起坐俯卧撑和扎马步。
常玩单杠的人都知道,靠双腿挂在上面做仰卧起坐,躺在地上能做一百,挂在上面最多做二十。特别是在一根铁杆上扎马步,完完全全算是自残的一种方式。还有那种俯卧撑想想都过瘾,双手一前一后握着杠杆放在正胸口下,双**叉搭在上面,一下去那三头肌和胸肌就跟你唱反调。至今我还记得我当时最好的状态下,最多可以连做十个。本以为很厉害的大师兄,在上面撑死只能做到七个,二哥也只能做到五个。这是我唯一觉得自己还有些过人之处的地方了。即使后来我在黑拳界达到一定的巅峰,每天都还会坚持在单杠上面做些训练。
还有那棵春树上绑着的布袋,里面的黄豆有多少次被我打成了面粉,现在也记不清了。每天都过的很苦很累很痛,手掌上关节部位长满了茧子,掌心的水泡刚结好,新起的又要撑破老皮了。
受伤对那个时候的我,不能说是家常便饭,简直就是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的事情。期间我也不只一次地想要放弃,如果只是大哥的一味摧残,我早就逃之夭夭了。至于为什么能够撑下来,我想不光是内心里想要承诺当初的誓言,最主要还是离不开二哥对我的支持与照顾。
每当双手被训的失去直觉时,往往都是二哥一口口喂的饭,把茶水送到嘴边。人啊!在最艰难的时候,往往一个人给予你最简单的照顾,那你都会默默地将他的情义铭记于心。更何况是一个与我相交甚好的亲人。
这样的训练我一直练习到第二年的秋天。到了秋天我才真正地接触到所谓的拳法。当然这些拳法一直都是大姑亲手传授的。只不过,大姑教给东西,我也不大明白。一点也不像在电影里看到那样,一套拳法打下来犹如行云流水,动作美观整合。反正那时候已经被训到傻傻的了,他们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大姑传授的拳法学起来也相当费力,往往一个冲拳这样简单的动作我都要练上几个月。还有什么劈,贯,撩,栽,崩,砸,横,抄。纸上说说也就只是一个字,实际上每个字我都至少不间断地练习过一个多月。
还有后阶段的某些训练,完全就变味了。把左侧身体挨着树全部绑上,只留下右手可以自由活动。关键是我要打的目标也绑在树上而且在我左侧,前后各绑一个豆袋。训练左臂的时候也是一样,要想打的好只能依靠胳膊上的肌肉输出。也就是这种训练方法,让以后在擂台上不懂我的人,从侧面用关节锁技锁住我身体时,吃了大亏。谁也想不到我能通过脑后把拳头打到肩膀外,也许很多身体苗条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你去健身房找个肌肉男试试。
休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奢侈的梦想。唯独在习武第三年地初夏时候,大姑和大哥又需要去某个地方寻找药材。虽然走前是千叮万嘱,但是他们前脚一走,二哥就把我给放了出来。
我被关在院子里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都有点陌生了。然而此刻再走出院门,身体上的伤痛和疲倦皆在霎时间消退。面容也展露出已经失去很久的逍遥。
和二哥慢慢地走在菜市之间,细听着人们言论,或喜或悲,或逸或劳,皆好自在。那些久违的炸串可乐,二哥慷概地打开腰包,任由我去挥霍。期间两次经过自己家的门面,见到父亲正与牌友酣战,即使现在站到他的面前,我想他也不会注意到我。
逛完了菜市,我俩又跑去镇里的高中玩耍。打篮球踢足球,二哥很喜欢球类运动,他也很容易融入那帮子与我同年的学生当中。当然也是由于二哥的不羁,在踢足球时险些与别人发生冲突。好在他们学校的老师就站在操场边,老师只是把我俩赶了出去,冲突并没有发生。
玩了一整天,二哥还要请我在大排档吃顿大餐。点了鱼也点了肉,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已经久违的太久了。我俩放开约束,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塞。依稀记得当时吃的过瘾时,自己的眼泪都掉落了下来。因为超负荷的训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餐了。
或许吃相过于狼狈,最后剩在盘底的油水也被我端起来舔了。二哥面对我这样的举动,惊喜万分。一不留神还把椅子坐倒了,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杯饮料,此刻也全部洒在了邻桌客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