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加入到王凯这个团队,就觉得生活还有不一样的奢华。这个团队除了我,就没有谁是在正午十二点之前起床的。起床之后,有专门的饭店给我们把午餐送到家。饱餐过后,可以打牌,看电视,或者是回去睡一个回笼觉。没有谁会担心明天的饭票和床铺。
下午三点开始我们便跟着凯哥忙碌,这所谓的忙碌也就是把每位参与黑拳比赛的选手送到属于他的擂台。等到他们比赛结束之后,有的送回黑拳选手的集体宿舍,有的送往医院。凯哥的工作就是将每一位他熟知的选手,送往该去的擂台。凯哥起码给六个拳击场选送选手,而每场比赛结束后,凯哥都会背着我们像拳场方面索取一定的费用。
每当结束一天的忙碌之后,凯哥都会带着我们前往夜场。啤酒香烟,水果美人,亢哥辣舞,夜场不是天堂,却有很多人愿意把这里当作天堂。
他们几个每晚都要和王凯喝到醉,然后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回到住处。这样的夜场不是我想要的,安静平和才更适合我。刚开始我也尝试着加入他们的,但是最让自己容忍不了的就是,夜场中往往女性要比男性还要主动。很不习惯突然地被女性抱住我的胳膊,这很尴尬也很无趣。
时间久了,我更加反感每晚前来消遣的地方。大多数他们在夜场逍遥的时候,我都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孤独地看着街道。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他们几个在酒精的刺激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从未想过自己的拳头会挥向相处在一起的人。然而第一次感觉到对手,他们三个也不是虚耗时光的青年,过去的曾经的都经历过不一样的武术训练。
任凭我去挥洒蛮力,却总是不他们其中一个悄然转走。肆无忌惮的拳头不知会从哪个方向接触到我的身体,而且都是些相对脆弱的地方。这一场以一敌三的战斗本来就不公平,何况我所学的东西,根本应用不上。我没有逃走,因为始终相信,再纠缠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几个就会败落在自己的体力面前。
凯哥带着尚不满足的醉意出现,制止了这场战斗。在凯哥面前,他们没有谁敢违背他的意愿,难道是凯哥让他们夜夜笙歌失去了斗志吗?凯哥见我余气未消,主动上来搂着我的脖子,什么也没说。一起回到住处,各自回到房间中,只有凯哥带着一身的酒气胭脂气,躺在我的床上。
此次事件过后,没有谁会谈论我与他们无法共处。每天忙碌过后,他们去夜场消遣,我独自回到住处,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也就是这样的一场战斗,让我感觉在他们当中没有了意义,同时我也成了他们当中的卑微者。有的拳手因为比赛创伤过大,大小便失禁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时候他们都会唆使我去帮忙把拳手抬上车。
面对他们的苛责,我并没有离开这个团队,因为害怕,的确是怕。怕丢掉了饭碗,怕在明天找不着温暖的床铺。但是这并没有折服我,反而是在促使我的成长。我开始注意地下拳击手们的表现,专注他们的打法,其实他们并不是我最初对黑市拳的了解,有着血腥,有着惨烈。他们亦然有着自己的拳宗,自己的打法,自己的战斗思维。除去卑劣的称呼,大多数的他们也是有过系统的训练。
只是因为加上了‘地下’两个字,使得他们的身份永远不会被正宗采纳。再伴随上赌博的名号,使得他们更加没法正名自己的实力。自从加入地下拳击市场,我很清楚这一点,一个拳手打出一点小名气之后,连番的惨败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实力,更多的是为了拳场方面的利益。
看得多了,始终不敢相信这样的比赛值得我去参与。但是他们的技能,是完全值得我去学习去演练的。每晚结束忙碌之后,我不再傻傻地等待着他们醉酒的身影。或是回到住处,把今天看见的打法招式,自己演练一边;或是跑到一个公园,对着一棵没有灵魂树,把自己看到了统统与树木对练开。我不是傻,也不是痴,最简单的想法就是,自己以后也会站在擂台上,以自己的拳术占据一席之地。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长久的训练更是增加了自己对名声的渴望。但是我始终不会加入黑拳市场,一个甚至没有擂台的赛制,怎是我挥洒才能的地方。
训练对我来说就是目前最能保障自己的方法。脱离平常的生活,并没有让我忘去昨日的凌辱。有次拖着自己兴奋的身躯回去住处,途径一个小卖部。有两个人,正对着小卖部的老板吆喝着还钱。我知道这是来要赌博帐的,这个小卖部的老板好赌是出了名的。但是这两个人,不该当着他孩子面把他踩在脚下。这种对孩子内心里的折磨就像是对我一样,感受着屈辱,忍受了无奈,体验着绝望。这些感受不是一个孩子该去承受的。
本来准备绕过去的身影,又反折回来。因为看见了店主孩子看着我,那双眼睛环绕着泪水,背后则是瑟瑟发抖的恐惧。俩人还在蹂躏着小卖部老板,其中一人用一只脚踩着他的后背,“再不还钱,就会怎样怎样......”这样的言语除了威胁,就是逼迫。我一把抓住这只没有人性的腿脚,从背部传到手臂的力量,直接将这条腿加上它主人的躯体甩了出去。另一个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横过来给我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无论是往日还是现在的训练,始终不能让我自然地躲避这一拳。但是打这一拳的人,绝对会后悔。不等他收拳,我也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给我造成的伤害顶多就是吃了一痛,但我给他造成的伤害把他整个身躯打翻在地,许久才能爬起,颤抖着离开。
没有再去看向那个孩子,因为他最想得到的,已经得到。回去之后,心情大不一样,总觉得自己除了梦想,还能做一些让别人感恩的事情。自己的能力,仿佛有了它最佳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