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混蛋!”
怀里的文欣面对我唐突的举动突然狂躁起来,极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我的双臂。她的举措吓到我了,没想到她会如此反感,如此愤怒。放开她,完全是出于不愿伤害她。‘啪’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一点也不温柔。
“顾子新,你就是混蛋,再也不想看见你!”
余音未了,文欣转身离开,逃离的身影并没有回过头。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
离开,不是突然的想法。父亲失利之后,亲友的冷落早就让我有了这个打算;加上文欣的离开,自己再也不想恋眷这座城市。这个家乡里的人,也让我失去了起码的尊严。我打算重新开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找回自己的目标,摸索自己新的未来。
没有行李,也没有伴侣,甚至目的地都是我在火车站随即挑选的。当火车停下的时候,面前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崭新的。浑身上下仅有三千块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生活。
这里依山临海,夜色下繁华的魅力,是家乡少有的;灯光撇去了黑夜与白昼的区别,川流的人群享受着初夜的皎盛;数不清的车流熙熙攘攘,驾驭它们的人类丝毫没有倦意;这便是我的第一站,滨海之城--深圳。
前几夜,我都住宿在一家小旅馆里,高昂的费用让我对自己的将来倍感压力。花了六天的时间才转租到一个空落的单间,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过着自己的生活。开始为三餐担忧,为了将来犯愁。为了防止自己挥霍无度,除去房租和三餐后,将剩下的两千块钱藏在了出租房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使用。
开始以为找工作不是什么难事,但当自己去应征一张张招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年纪小,外地人,没学历,没经验,这些用来推脱我的语言,就是别人眼中的我。我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我不能侃侃而谈自己的能力,为了生计,只能应聘一些不入眼的工作。
一家物流公司,紧缺卸货工。我去了,老板嫌弃我年纪小,认为我承受不了工作强度。我二话没说,跟着工人把一车的货物给卸了下来。老板站在旁边,见我出力的很,便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我以为这是默认了,让我成为他们的一员。工作幸苦,很多人卸完货物之后,都找个地方休息,他们之间并不交流。这种氛围我也很自在,每天都供应给我们两餐,能让我吃很多也吃的很好。
一个月之后,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血汗换回来的成果。唯独我,站在老板面前看着他。等他发完其他人工钱的时候,却对着我摇摇头。“谁让你在这干活的,白吃了一个月的饭还想干啥?”人心的邪恶,差点让我吸不过气来。尽管拳头被我攥的咯咯响,但是没有挥向他。我恨不是他,而是自己,怎么那么傻?带着凉意离开,没走出多远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能够看见一双鄙笑的眼睛。
闲逛在大街上,身边流过的人群,让我倍感警惕。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没有人会善待我。正当自己想要流泪的时候,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我私自离家后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电话里,我告诉她,不用担心我,只是换了一份工作,被调遣到外地来了,住着酒店,吃的都是大鱼大肉。等我们忙完了,就能回来。挂完电话以后,再没有想流泪的感觉。这不是我对她第一次撒谎,却是我第一次撒了一个让她安心的谎言。
现在我要考虑晚饭,身上除了藏着的两千,再也没有多余的经济。心情过于低沉,我想要睡觉,想要回到自己的二十平米小屋。还没有走向绝境,这便是对自己的自我安慰。
一对对男女挽着手腕,牵着对方,幸福地在我面前回荡。我的爱情又在哪里?文欣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中,给她也打个电话?但是想起她已经憎恶于我,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个女孩从我身边经过,她的背影像极了文欣。双脚没有经过大脑,不自主地跟了上去。走了好长一段才反应过来,但是面前的场景却吸引了我。很大的一块显示器,固定在一个大型商场的外墙上,画面上放着拳击比赛。画面中的两人,虽然配带着专业的拳套,但是他们的打法?简直就像是在侮辱拳击一样。
并没有打算看一场这样没有水准的比赛,还没有离开之际,画面却发生了变化。‘职业!非职业!来吧,为了梦想,加入某某拳击赛,挑战对手,没有不可能。’还有一行小字,‘最终获胜者,将直接获取两万元现金。’
我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吗?即使还没有报名参赛,仿佛这两万元的现金就捧在自己的手里。心想,终于找到一个能够挥洒自己才能的地方了。那个被梦追寻过的梦想,终于有了它的开端。
来到画面里的地址,早已忘记了前段时间所遭受的屈辱,反而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你干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见我准备进入大厅里,拦住了我。
“我是来报名参加比赛的。”
“没看见下班了吗?明天再来。”
“你是负责报名的吗?”见他胸前有个工作人员的牌子,就顺便问了一句。
“是啊!你来的不是时候,刚下班。”
接着我便向他询问了一些关于报名的情况,刚开始他还有些不耐烦,但当我告诉他我是特意从外地赶来参加比赛的时候,他却眉峰一转,变得客气起来。他和我说了很多,最后又一转态度,“哎呀!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天下午报名就结束了。估计是参加不上了。”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变得不好起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想不到刚遇见就错失过去。
那个人见我失落极了,话锋一转,“如果真想参加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需要花点钱,我能把你插进报名的序列里。”问他需要花多少钱,他也没说个明白,他说需要一个个地安排,起码不低于五千。一听这么多钱,脑子一傻,说了自己只有两千。他提议让我去借,我说,这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刚要失望离开,他又拉住了我。
“看你也不是常人,练了不少年吧?”
我不光把自己艰苦的训练,告诉了他,还把自己打败陈龙的故事添油加醋地向他说了一边。他说他看见了一个冠军的潜质,愿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