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画这幅画的人……”
陆逊这次倒是很干脆的开口说道,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听漏了一点线索,正手板心脚板心都抓得紧紧的时候。陆逊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温雅动听的声音打断他将要出口的话,“伯言,真是巧啊。”
陆逊怔愣了一下,停下未出口的话,反射性的回头,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来人一身青色菱纹织锦的便袍,嘴角含着淡若三月春风的笑意,仅仅是站在那里,便风雅十足,足够吸引人所有人的视线,不是江东周瑜,又是谁。
周瑜低头看向回头的陆逊,又温言唤了一声,“伯言。”
陆逊看清楚来人,大惊,立刻站起身来,恭谨的行礼道,“见过大都督。”
周瑜忙扶起陆逊,带着一种卓绝的风度,似是不愿旁人听到似的轻声道,“伯言不必多礼,这里并非正式场合,只论私交,不论公职。”
我冷眼看着两人在那里你来我往的客套,哼,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不管是小说也好,电视也好,还是无论什么也好,从来就没见过最关键那句话能说得完的。+
不过现在陆逊恰恰只说了这么半句,也真是够巧的。难不成“美洲狼”同志一直在一旁偷听,听到关键的部分,特别来打断的吧。
好吧。我承认,这么想地我完全是牵怒,但我就是对打断陆逊话的周瑜不满,怎么样?!
哼哼,周瑜……
这边,周瑜和陆逊的客套已经结束,那双颇是漂亮的单凤眼一扫,正好对上我皮笑肉不笑的怪异表情。周瑜很是惊讶的挑眉。“玉……兄,原来是你在这里呀。”
我嘴角使劲抽搐了好几下,我就不信你眼睛能近视成这样,只看到你眼前的陆逊,看不到我。而且,那个可疑的停顿,到底是怎么会事?难道,你还想叫玉夫人,更或者是玉姑娘不成?!
切。你只要敢叫,咱就敢答!
虽然心里不住地腹诽,我还是依礼站起身来,对着他一拱手道。“大都督。”
反是一旁的陆逊,有些惊讶的样子,“两位原来是旧识。”
周瑜笑望向陆逊,“伯言说得没错,我和这位玉兄可是相识已久了。”
他既然这么一说。陆逊随即便露出惊喜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巧了。既如此,不如由在下作东,请两位喝酒吧。两位请坐。”
“伯言真是太客气了。”
我听着使劲的一撇嘴。虚伪了不是,如果你真这么觉得话,还坐下来干嘛,应该直接推迟了走人呀。可是,我现在也不能走啊,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如果这么一走,不就全断了。而且,陆逊既然说得这么明白了,本来就算是有求于他的我,更是不可能驳他面子,我还想从他口里套话呢。
没奈何,我也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并学着周瑜的样子客套了两句。
“没想到玉兄和伯言也是旧识呢。”周瑜抿了一口端上来的酒,似笑非笑看向我道,“玉兄还真是相交满天下呢。”
我再次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和伯言兄只是初、识、而已。”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地讽刺意味,不过咱是个成年人,不跟曾经的小鬼计较,虽然,这个小鬼已经长成大人了。
陆逊也不知道是没听明白我们和周瑜的“交锋”,还是假装没听懂,很是好奇的望了过来,“大都督和玉兄相识很久了?”
周瑜转过头对着他微笑,“确实很久了,玉兄是我在洛阳时地旧识。”
“洛阳?”陆逊吃了一惊的样子,“玉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大都督在洛阳的时候,玉兄才几岁,就和大都督相识了吗?”
我很是了一下,问陆逊道,“和伯言兄差不多的年纪,伯言兄多大了?”
“在下已经十七了。”陆逊笑得有些腼腆地温和。“十七?!”我语调止不住地上扬,然后指向自己,“伯言兄还认为我和你差不多大?”十七岁?咱真是想装嫩都觉得不好意思呀!
陆逊颇有些不好意地摸头,“难道在下以为错了,玉兄还没有我大?”
我抽搐的嘴角,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样都不止了。”如果了,我一直呆在三国,按照这里的时间来算地话。
陆逊很是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周瑜端着酒杯,广袖掩了表情,只看得见不住颤抖的双肩和杯子。
“玉兄是指,比我大两岁?”陆逊试着猜测道。
“……不。”我继续抽,“是你的两倍都不止。”
“……什……么……”陆逊目瞪口呆的样子,确实很有喜剧效果,如果,我们正在讨论的不是年纪问题,而他正是为我的年龄而惊讶的话,我想我也会像周瑜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的。
不过,周小鬼,俺记住你了!>
良久,才听到似乎终于笑完的周瑜轻咳一声,“伯言你不必惊讶,咱们这位玉兄,确实是驻颜有术。”
陆逊猛地回过神来,很是尴尬的一拱手,“玉兄,小弟失礼了。”
我无力的挥手,算了,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不怎么介意就是了。
“放心,伯言,玉兄是不会介意的。”周瑜放下杯子,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伯言,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看来很有兴致的样子。”
陆逊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愿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仍然放在桌上的画。
其实,敏锐如周瑜,应该早就看到画了,这么问出来,不过是更加明白而已。
“这是……”果然,周瑜立刻“顺着”陆逊的视线望了过去。
既然周瑜都已经如此反应,陆逊微皱了一下眉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主动将画拿起递了过去,“只是一幅画而已。”
我手抖了两下,强压下想把画抢回来的想法。就算周瑜看到又怎么样,这无论如何不关他的事吧。
这边,周瑜接过画卷,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