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去三根软鞭,剑上光刃趁势向前,正面迎击余下软鞭,冰虹竟准备一鼓作气,逆转局面。
方倩儿倒还不至于手足无措,她也明白这是最后的反扑,挡下便是胜利。五根软鞭自外而内收拢,好似手掌五指一抓;另外两根不再绕弯,直接贴地夹击她。冰虹如同看不到这一切,继续往她的包围圈里钻。
心焦火燎的皓心见到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小心!”
可惜都是徒劳,冰虹还是被软鞭缠上,牢牢困住,任她挣扎也无力动弹。不过此时冰虹却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就化为了一道虚影。
方倩儿大骇:“是残影!不对!她没有这种速度!是幻术!到底在哪?”
她亦是相当果断,十指立马自软鞭中脱出,双手交叉在胸前,从灵甲上分出水流组成护盾,落地的残鞭也重新变成水滴补充到护盾上,往身后延展开去。
就在方倩儿心中稍定之际,冰虹无息地自上方腾越到她身后,身影在半空闪现,扭转落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剑上极光隐去,流光再现,不是借势劈砍,也没有前冲穿刺,彷如轻描淡写地带着白芒炽烈的蓝芯剑撞向她后心所在。
“不可能!你休想刺破千水灵甲!”
护盾虽然迅速延伸,却再也合不上了。因为水滴居然都开始化作冰晶不断掉到地上,她的衣裙也是一样。
嘭!蓝芯剑抵在了方倩儿后心,无数冰晶炸裂,露出她的碧绿色裙裳。一口鲜血自方倩儿口中喷出,眼中还尽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原来你的五行法术也不差,为什么用剑?”带着不甘心,方倩儿昏厥了过去。
“我喜欢,而且这也是必须的。好好睡上一个月吧。”哐当!冰虹的剑也掉到了地上,有些无力地坐到地上。
显然她也脱力了,这是因为她冻结方倩儿灵甲时,她一样被方倩儿的灵力所侵,真元凝滞,双臂如今是动弹不得。
胜负已然明了,祁曦宣布道:“冰虹获胜。下一轮流霞峰清水对战清飞。”同时两道灵力送出,将两人移到空地上。
一瞬间许多人就围了过来。皓心看了看某根石柱上的邋遢道人,发现他居然在假寐,索性不理,跑上前去扶起冰虹。
高空之上,掌门右侧石柱上的霁霞峰明灵悠悠开口:“冰虹娃娃的术法天赋实在可惜了,尽喜欢使剑打杀,最后直憾心脉着实狠了些。”
明山又听不惯了:“你徒孙的龟壳那么难搞,不狠怎么破?再说方才的招式以剑光逆冲交叠,化劲内催,已窥得流光不灭门径,显然剑道天赋更高。”
流霞峰首座华雄狮打断道:“反正她都学齐了,吵什么呢!我却是不服,掌门,其他峰的都是战别峰弟子,为何到我这就要我们必少一人?”
“也是。辉若把你的弟子领回去吧。”明灵向着下方传音完便不再做声。
掌门沉吟片刻,正要回答,秦碧云抢先呛道:“你那个弟子谁上不是稳输?可是这另一个却是垫底的……”
“咳咳,碧云师姐话糙理不糙,这都是为了门派着想,你就牺牲一下吧,雄狮。”
……
擂台上,清飞准备就绪,清水却还未见踪影。清飞见状朗声说道:“请清水师兄上台一战!”
祁曦也眉头微皱,说道:“清水出战吧,必须按流程走。”
这时从崇明殿的一处偏门走出了一个玉树临风、丰神俊逸的青年,举手投足间一种霸道的气质蕴含其中,淡淡看了看擂台上的清飞,毫无波动地说道:“好!”
一时间,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是还未上场就已是全场的焦点。更有无数女弟子尖叫,争着挤前,只为让他多看一眼。许多男弟子别提有多嫉妒了。
但是他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直向擂台走去;而最瞩目的一点是,虽然女弟子们推挤向前,可无一能近他的身,所过之处人自让道,一种无形的势隔开了他与其他人。
几息后,他已经登上擂台,淡淡看了清飞一眼,问道:“你真的要挑战我?”
清飞坦然道:“是,师兄,我想看一看我们之间的差距。”
“好!为了你这份勇气,我决定全力出手,以表尊重。”说完,自顾自地脱下了上身的道袍,折好放到一旁。
只见裸露的上身及双臂的皮肤是白皙中带着血色,身上皮肉的线条都格外分明,片肌显而不露,健壮得恰到好处,堪称完美。
“我准备好了。”
“比试开始!”
清飞很是慎重,一上来就施展玄金体第一重,将上身全部玄金化,露在外面的拳头泛着金银一般的光泽。这一切刚好在他到达清水身前完成,然后一拳冲出!
他打的就是先发制人的算盘,可是清水依然是波澜不兴的神色。只是就在清飞就近之时,身上气势有如雷霆破空,一瞬惊爆,自肩胛处涌出深蓝火焰覆满右臂,拳风冷冽肃杀而出,与清飞重拳正面对上。
轰!连一时半刻的对峙都不存,清飞便被直接震飞,如断线风筝摔到擂台一端。
清水拿起地上的道袍重新穿上,转过身就走下台。如此一来,那些女弟子更疯狂了,一个劲地呼喊清水的名字,甚至于很多还追了上去。
清水几个纵跳便落到了流霞峰阶梯之上,在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之前,偏过头,露出映照在阳光中的侧脸,似霸道又似温柔地说道:“都回去吧,乖。”
这一声嘱咐,那半张侧脸,这一刻把在场的女弟子几乎全部点燃了,几个年纪轻的二代女弟子也不由侧目,暗恨自己怎么不晚生些许,就能跟三代弟子一样疯狂了。
擂台上祁曦宣布了清水的胜利,并把清飞送到台下。但清飞却是手骨尽碎,重伤昏迷。
华雄狮可不像明灵般内敛,隔空喊道:“丁远把清飞领下去。清水这小子,早让他收敛点,不要祸祸那些女弟子,还是本性不改!”
“人不风流枉少年。他如此优秀,你又何必苛求?”
“哼,他寒炎王体尚未大成,就怕被你弟子诱惑把持不住,到时可就麻烦了。”
秦碧云轻哼两声不做应答。
接下来的几场资格战也都是如这场一般只在几个照面间结束了。
清乐依然毫无新意,只是几招运使上乘的流光剑法就击败了对手,清平的出招倒是让皓心吃惊不少,轻耍几个剑花封住了对手所有行动,随后刺地激起一线冰凌,将对手推下台去。
对于其他人皓心也没有看出太多门道。终于将近黄昏之时,十场比试都完结了,参与天择大会的名单也全部出炉。除了之前的五人,剩下的是英恒,清雪,清止,清森和慕容玺。
清止与慕容玺的入选出乎皓心意料,慕容玺是因为居然筑基成功且成功取得资格,而清止则因为皓心认出他竟是负责收徒管事的弟子。
……
比试没有给时间休养,第二轮的比试隔天照常进行,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恢复法力,调整状态。
皓心把冰虹送回明霞峰的住处以后,就回到了主峰。在看过冰虹以及清乐施展的流光剑法,他隐隐感觉抓住了某种关键。
一式式剑招的形态自眼前闪过,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有所误会,流光剑法的攻击并非是剑气,而是独一无二的剑光;他先前被一般剑气外化的光效迷惑,将两者混为一谈。
如果光能够攻击人,证明那也是一种力量。那么只要在白昼,这种力量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为什么平素没有察觉到它的伤害呢?
是散落的光太弱了,所以夕痕式才需要蓄势。皓心在这一夕的思考终于触及了流光剑法以致于仙霞剑法的核心,不能说他的剑法马上就会精进,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赶上清乐……
夜并不长,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许多弟子早已聚集在擂台周围,议论着谁会对上谁,谁又会获胜进入下一轮。
然而,十分不幸的是,皓心上来就轮上第一个出场,而且对上的是一个他既想对上又不是很想对上的人。是的,就是英恒。
英恒纵身跳上擂台,手中拿的细剑虽然中规中矩,但隐隐透出一股煞气,摄人心魄。他倨傲地扫了一眼擂台之下,便看到皓心疾运飞霞步,从台下贴着台壁掠上擂台,尽显风头。
“都是杂技!”英恒讽刺道。
“可你连杂技都不会,也敢嘲讽?”
“出剑吧,废物!”
“滚回去败家,纨绔二世祖!”
“你!”
“来啊,咬我啊!”皓心话音未落,祁曦已经宣布开战。
“敢讽刺我是狗,我打得你跟狗一样!”说话间,英恒的剑已起势。
霎时间,擂台上犹如秋风扫落叶,无数阵风影自剑上吹袭开来,在风影交叠切割处形成一道道风口便如一片片落叶,呈合围之势刮向皓心。
落叶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暗暗封住了皓心的所有退路;看着这一招来势汹汹,但皓心知道这不过是试探,英恒不说对他知根知底,但至少是知道他能达到什么速度的。
所以实际上只要催动飞霞步,也封不了皓心。不过为了节省法力,留足底牌,皓心故意降低了速度,不断旋转跳跃,再旋转再跳跃,极其惊险地躲过一道道风口。
“躲的不错,像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的。”英恒又挥出一招,剑自上拍下,势如千钧。
竖刃而下为斩,横刃而下为拍。英恒现在便是一剑拍下,如同拍虫子一样,不过并不是真的把皓心当做虫子,因为这一剑势如山重,镇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