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缕余晖消逝,夜幕降临了,月亮也不见了踪迹,天空中是一片漆黑。
还没过去的人都沉默了,因为就只剩铁索桥和钢丝桥了。虽然第一例成功的就是铁索桥,但大家都知道高手能做到的可不代表普通人也能。之前还想搏一搏的四五十人中,又有十几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也决定放弃了。
沉默多时,还是有勇者走了出来。他坐到了中间的铁链上,两手挽住了两边的,身子贴住双腿夹住的铁链。风从另一边缓缓吹来,那人在铁链上左右摇晃,好似下一刻便要掉下去;不过他握住铁链的双手倒很灵活,他往哪边倾倒就用另一边的手稳一稳。
他在铁索上晃了好一会,似乎终于适应了。他如蜗牛一般地移动起来,手向前移,带动身体也颤颤巍巍地摩擦着铁链移向另一边。过了很久很久,男子虽然成功克服了几次险情,但最终还是没有支撑住,跌落山崖。
不过他掉下去没多久,又一人出来了,这是一个包裹在粉色羽裳中的女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她是轻身飘下崖间,一条粉色长绫勾住三道铁链,飞身在铁链上疾跑;几个呼吸之后,对崖已在两步之间。狂风如期而至,女子长绫一收,一放,转而缠住了远处的一颗巨石,用力一拉,反而逆着狂风登上对崖。
还未过试炼的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顿时眼前一亮,领悟了其中关键,转身寻找工具而去。没有多久,又有八个人效仿成功,通过了试炼,桥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
此时还没过桥的人纷纷都退下了,只剩下五个人还在桥边。
五人中的一个,也就是那个最早破开幻阵的青年开口了:“杂鱼终于都表演完了吗?在下莫少卿,先行一步,后面四位指教了。”话才说一半,已经连点几步,腾空而起,只在铁线桥上轻点三下,人就已经落在另一边了。
“真够爱耍宝的,不过有那么点修为。”说完又冷笑了几声,正是喜欢冷笑讥讽的男子。他没有腾空而起,而是直接踩在铁线之上,一步两步,如履平地。忽的,他整个人往下掉去。
“哼,也是废物……”莫少卿话说半句,就停住了。
因为男子并不是真的掉了下去,虽然他全身倒吊,然而脚却稳稳当当的还贴在铁线上。
“不好意思,失误。记好,慕容玺!”说完,他倒着身子又走了几步,把身体的方向又调整回来。再接着便犹如闲亭信步一般,走过了铁线。
慕容玺刚下铁线,莫少卿的声音淡淡响起:“装得这么起劲给谁看?小心老天都看不下去,落雷劈死你。”
“你能装吗?你倒是装给我看啊。大家都打什么算盘心里清楚就好,我只不过比你更强而已。”话说完,又再冷笑几声。
“你……逞口舌之利而已,有本事过几招?”
“现在试炼还没完,等入了门我奉陪到底。”
轻轻哼了一声,莫少卿不再出声争辩。
接着上桥的竟是前一关第三个过关的平凡女子。她也是轻点地面,飞身而起,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铁线,显得比青年更加飘逸。再来则是两个身着浅青色的俊俏男女,也都十分轻松地度过铁线桥。
“几位看来都有修为傍身,不知如何称呼?”莫少卿再次开口问道。
“秋诗如。”
“南宫雪澄。”
“南宫晴彩。”
平凡女子与青衣男女依次答道,但语气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莫少卿也识趣地不再搭话。
这时,钢丝桥也消失了。一声洪亮的宣布如期响起:“第二关试炼结束,剩下没过桥的全部淘汰,今天天色已晚,准许尔等在山上过一宿,明天一早便都下山去吧。过关众人抓紧休息,明天是最后的两关。”……
试炼的第三天,众人一早便被带到长阶梯下小径纵横交错的草地,除了过关的五十人,还有掉下深渊的三十几人。
正在大家都觉得无法理解之际,祁曦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第二关测的不只是能力,更有胆识勇气;因此给予敢于尝试的失败者再一次机会,能通过眼前测试资质的青草道者可参加最后的试炼。第二关成功者可以选择参加与否。好了,都别磨蹭,一人选一条路开始,最后阶梯下集合一起参与最后的试炼。”
有那么三十几个通关者甫一听完便按捺不住好奇心,直奔青草道而去;剩下的十多个人直接走了大路,其中就包括五个最后过关的人,还有书生和剑客。至于那三十多个失败者此刻反倒犹豫起来,都不想轻易进入试炼。
“如果你们连勇气都失去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留下你们,一刻之内不入试炼者视为弃权,直接遣返下山。”祁曦语气严厉非常,已有些不耐。
此言一出,众人不敢再犹豫,争先恐后地走进青草道中,唯恐晚了通道被人占光。
其中十几个失败者只走到半途就被传到了山道上,很明显是他们的资质无法通过测试。其他人倒是都走出了青草道,但大多都脸色苍白、步伐不稳,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许久才恢复过来……
这却也勾起皓心的好奇心,他趁人不注意也偷溜进了一条青草道中。他刚走进去,普通至极的青草道马上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锐利的长剑突然幻化,直刺皓心。皓心脚上使劲,连踩飞霞步企图躲开,哪知利剑已经锁定了皓心,掉头刺穿了他。
没有一丝鲜血流出,但皓心还是能感受到被利器刺穿的疼痛,而他的身体似乎也透明了一点。还未等他缓过劲,一根巨木又从他的身体碾了过去,一样避无可避,这样他的身影就更加地不凝实起来。
接着火焰、寒冰、沙土接踵而来,一一穿过了他,所有这些将他承载的精神痛楚累加到无复以加的地步,也让他变得十分飘忽虚弱。
皓心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之时,一阵舒爽的大风吹来,将他的痛楚吹去不少;但马上又一道雷电劈落,将他劈出青草道。
被传出青草道的皓心同一时间回过神来,身上的痛楚已消失殆尽,只是脸色还不怎么好,这才口中喃喃道:“这怎么还夹带测意志力的。不过我资质是真不行,这才不到十息,还好跟我没关系。”
终于六十多个过关的试练者都在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万级长阶之下。此时祁曦就站在阶梯之前,待到众人情绪稍定,才讲道:“你们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接下来的最后一关就是这万级长阶,你们需要徒步登上去,不准借用法宝的能力,违者直接淘汰,登上山门的从此以后便是我仙霞宗弟子,可听得明白?”
“什么!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要我们爬万级阶梯?这谁能爬上去啊。”突然大声质疑的不是别人,正是勉强过了木板桥的白世聪。
“休得喧哗!好了,现在试炼开始,记住一旦开始不得半途返回,否则以放弃论处。”
“不是啊,你还没回答呢。”白世聪这回学乖了,不敢再大声质询。
祁曦顿住脚步,转过身,淡淡地看了白世聪一眼,答到:“这个问题允许你自己解决。”
等白世聪反应过来,祁曦已经消失在阶梯远处,苦恼道:“我的天,这不是什么也没回答吗?”
好在白世聪虽然有些跋扈,但不是白痴,硬是厚着脸皮问人拿果子充饥后,还是踏上了最后的试炼,。
……
初上阶梯,人数较多,显得有点拥挤。不过当级数超过一百,众人便开始出现分化,分出了几个集团,而越往后走便分出越多组人。到傍晚时分,万级台阶上已经分出了大大小小十多组人,或三四,或五六,或是相互鼓励,或是相互竞争向着山顶攀爬。
其中在最前面的一组人便是最后过钢丝桥的那五人,跟其他组所不同的是其他组都是保存体力慢慢攀爬,而这组却是维持一定速度的同时你追我赶。
尤其是莫少卿和慕容玺,两人谁也不服谁,谁在前面,另一个人就会加速超越,抢到前面。而秋诗如则紧跟两人之后,好像没有争先之心。最后则是身穿浅青衣服的南宫家兄妹,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秋诗如身后五级的地方,不多不少,一直不变。
一转眼,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大多数人毕竟还是肉体凡躯,劳累一天疲倦万分,躺倒在一级级阶梯之上,横七竖八,一片乱象。但有些人却不停下休息,反而趁夜连赶,其中就有剑客以及书生等。
此时书生两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彩,极速奔走着,几个呼吸间就越过了一百多级。但他或者说她很不高兴,不满道:“这书生真是太弱了,半天时间走不到一千级,怎么到得了山门?但我也不能帮得太过,否则惹人怀疑就不好了。”
在更远处离他约摸三四千级的地方,剑客也正抓紧时间攀登,他的速度要比书生慢得多,不过在他的前面也只有那领先的五个人了。他没有那么大的野望企图超越前面五人,但他知道名次尽量靠前总归有益无害。
而在剑客与书生之间几千级的阶梯上,还有那么几人在一步一步向上爬着,他们的打算也是在趁夜远远超越别人,争取早点到山门,以获得山上仙人更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