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冰虹做出了放弃丹药的决定,还安慰道:“不是说要试验吗?我也想看看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境界花些时间也就修炼回来了,丹药我不要了。”
“是吗?那……那好,我……我现在就试试看。”喜出望外的皓心连说话也都不利索了。
也不理丹药沾上的尘土和血迹,皓心直接就吞了下去,瞬间满室的宝光消失无踪。丹药入口,皓心并未尝出有什么味道,还是什么其他感觉,只觉得吃下的如同一颗珠子,入腹也依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很快,半柱香时间又过去了,掉在地上的香已经烧完,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皓心心中一凉,但还是不死心地依着仙霞正法行功路线运行一试。就在此时,在他腹中一动不动的丹药开始散出一圈圈的波纹,散出体外,散出房间,散出仙霞山,散出云州,一直扩散到无尽遥远的虚空之中……
波纹不断地荡开,越过每一寸土地,越过每一种生灵,越过一切却对所有的一切没有一丝影响。而这奇异的波纹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发觉,或者说九州大陆之上并没有人有足够的修为发觉。
当皓心将仙霞正法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刻,九州陆地的所在仿佛停止了运行,所有的光消失了,但世界却不是陷入了黑暗,而是如同一种明晦不分的状态;下一刻,所有人的一切行动都像是被停了下来,然而却不是时间被停了下来,因为每个人都还在呼吸着。
此时,九州陆地的一切都静止不动,包括发动了这一切的皓心,他的思维、他的活动在运转一周天的时候就停止了。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完全静止了,在世界被停住的刹那,在皓心腹中的道丹消失了,而后又在他的经脉中出现。
道丹在皓心的经脉中开始急速地飞驰,走完一个周天有一个周天;如果仔细看丹药行走的线路,可以发现那赫然是仙霞正法所记载的运功法门,只是与皓心所修习的又有一些差别,但却是更加玄妙,更加霸道。
道丹在在世界静止的这一刻于皓心的经脉中转过数千圈,皓心的气息随同境界一起在这循环中慢慢变强。说是慢慢,可其实现实中一点也不慢,相反快的惊人,只是眨眼间皓心就到了凝气初期,又过略长的一瞬皓心的境界就已经逼近凝气中期。
道丹在不断的循环中也渐渐变小,在皓心接近凝气中期时已经少了一半,但速度依然不减。最后当皓心的境界稳定在凝气中期时,道丹余下的最后一部分骤然停下,紧接着化作一个个奇异的符文钻入皓心的经脉之中,像是要将皓心的修为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固定下来。
当最后一个符文钻进皓心经脉时,混沌的光明、静止的世界又再度恢复原样,人们照旧生活,修士继续修行,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也没有人能够察觉出这个世界的的一切被偷走了一息时间。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样,此时此刻冰虹房中的两个始作俑者早已目瞪口呆。因为在他们看来,皓心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一个有着些许法力的凡人成为了凝气中期的修士。
而皓心的感受是最明显的,因为突破进凝气期就代表了可以坐照自视体内,看着自己经脉中从未有过的磅礴法力,丹田之上疯狂席卷灵气的气旋雏形,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掌握力量的实感。
“这不是做梦吧?”皓心用力地捏了下脸,顿感肉疼。
“当然不是!你是实实在在的凝气中期!”
可他还是不放心,正准备找个地方测试一番。不过欢喜过头的他显然忘了房间里面的另一个人。他刚想走出房门就听到了来自冰虹的声音:“喂喂喂,你就这样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哦,对的,真是要谢谢师妹了。对了师妹,我的这个秘密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守呀。我就先去试修为了。”皓心随口应付道,说完又要走出门去。
可是冰虹却不乐意了,一个疾步便堵在了门口,嗔怪道:“你拿了我一半的修为,是一句谢谢能抵得了的吗?”
皓心这才了解冰虹的意思,但是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一时语塞,尴尬万份,于是转而调笑,说道:“冰虹师妹的大恩大德,我皓心没齿难忘,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师妹的恩情何止滴水,定当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你!你个无赖,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烂词。好,算了,就当我的修为被狗吃了!”
“师妹不要气糊涂了,狗怎么能吃了修为呢?”看着冰虹脸上越来越委屈的表情,皓心不敢再玩笑下去,赶忙接了一句:“好啦,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师妹最仗义,都舍得送一半的修为给我,就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
“那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呃,这个,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冰虹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狡猾的表情,接道:“好,你说的啊,不能反悔,反悔就是小狗!我要你以后都听我的,叫我师姐。”语气中带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可是皓心并不买账:“听你的可以,但我是师兄,怎么能叫你师姐,你看现在我们的修为都一样了,我又大你一岁,这不是名正言顺的吗?”
望着冰虹一副就要爆发的摸样,话一说完,皓心就脚踩幻步,溜之大吉了。只听见远远的传来了一句:“皓心,你个无赖的小狗,不肯叫我师姐,算哪门子听我的,你给我等着!”
……
皓心自从获得了凝气中期的修为之后,就发疯一般的修习追风逐影,他要确定这一切不是一场幻梦。终究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即便每天的修炼把法力都耗光,停下来即使不修练,法力也会缓慢地恢复。
而且理解了那句批注的含义,飞霞步的修炼也是一日千里,皓心对于口诀也不再生涩难懂。“身似箭,奔若马。占利势,不可极。屈劣地,怯为弊。形未有,意先动。踏空处,落虚位……”所有的语句一点就通。
皓心每次修炼都感觉自己对于飞霞步有更深的理解,越是觉得能想出这等体术的前辈天纵奇才。因为第一层总纲之下的口诀都对应了一种战斗情况的应对,不论多么身处不利,都能通过步法扳回来;而对于力量差距过大的游斗更有专门的小节来讲述。
此外,他还发现没有运行心法时,法力运行的线路与原来并不完全重合。当他从藏书阁二层将仙霞正法凝气篇以及筑基篇的合册拿回后,发现这线路在书里根本没有记载。后面的心法也没有改变原来的运功路线,只是在原有大周天循环中加了一些小周天循环,从而拓展更多经脉,让炼灵的速度更快。
知道自己的运功路线有错以后,皓心便想将其导回正轨,可惜无论他怎么引导,只要停下修炼,功法自行运转之下总会朝着错误的线路而去。
最初,皓心还有点担忧,但渐渐发现错误的运功线路并没有阻滞他的修炼,也没有令他走火入魔,反而似乎比书里记载的更能促进灵气的炼化以及法力的纯化,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时日过得飞快,飞霞步第一层终于水到渠成,修炼成功;追风逐影附带的一式身法技“霞影移形”也练成了,能爆发极速,瞬间切到敌人背后。
不过他并没有沾沾自喜,因为他清楚他极度缺乏的是攻击手段。所以他又很不要脸地缠着冰虹,向她要来了附属功法仙霞剑典的凝气篇。这也是门规准许的仙霞宗弟子能额外修炼附属功法之一,用以斗战防身。
而除了仙霞剑典以外,还有仙霞阵要、仙霞正五行、仙霞药毒经、仙霞幻诀、仙霞体书、仙霞奇书,共七本主要的分篇,再加上后来者创造的各种异术以及基础心法构成了仙霞宗的无上经典《仙霞大典》。
仙霞大典记载了各修行体系的道法,无比繁复。一般弟子除了修行只炼气修真的仙霞正法,只被允许修炼一种方向,少数天才弟子兼修数门。
拿到剑谱之后,皓心就开始了夜以继日的钻研,凝气篇的仙霞剑法只有三式,分别是明光刺、七彩缚以及赤霞斩,三式依次渐进,一招比一招难。不使用灵力,这三招就是普通到了极点,甚至破绽百出,剑形毫无精妙可言;但剑谱中对于重点的灵力运用,内容却十分简洁,修炼只能靠个人的领悟。
此外,在皓心看来,剑谱上的所谓口诀尽是些无用的吹嘘,真正提及修炼方法的只有晦涩难懂的几句,除非是绝世天才,否则看起来就是零零碎碎的文字。整整十多天,皓心都快把书翻烂了,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