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里安静昏暗,如同与世隔绝;一本本书籍放在成排的书架上,有些甚至已经有点泛黄,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久远的历史。皓心看到,藏书阁一层的普通书籍共分为四个门类,分别为九州纵览,九州异闻,杂谈怪论以及世家风流。
九州纵览是一系列关于九州地理人文、妖物遗迹等的书籍;九州异闻则是介绍各州的修行奇闻和谜案;杂谈怪论是修士们对修行的突发奇想,多有空想理论而未有实践;世家风流则是收录了九州各大派与各大世家的功法标识以及渊源,还有一些传说高手的坊间故事。
皓心伸手摸了摸,果然都能轻易取下翻阅。他随手翻阅了几本书,许多颠覆认知的全新内容让他爱不释手,看了好久才重新记起今天来藏书阁的目的。
走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一层的深处才看到了通往二层的阶梯,皓心扶梯而上,进入了第二层。二层的模样与一层并无很大差别,不过分类倒是变了,分别为正法、剑诀、阵法禁制、幻术、体术、五行法术以及杂类。
皓心尝试着摸向其中一本书,不料却一探而过,仿佛书册没有在那里一般。所谓的禁制原来指的就是这个,皓心不由心中感叹奇妙,这种安放之法真是安全妥善。
皓心搜索了前六个分类,发现居然没有能让自己修炼的,所有书的书牌上标注的最低修炼限制都要筑基境界。他不禁怀疑起仙霞宗故意刁难自己,把凝气期的书籍全藏起来了。
庆幸的是,皓心还是在一个最偏僻破旧的书架底下里找到了一本《仙霞正法凝气篇》,也许是被人藏在了这里,上面并没有禁制,可以随意修炼。最后皓心又在杂类翻出了一本能从普通人开始修炼的术法,名为是《飞霞》,不过这本却是有禁制的。
皓心只得拿出了玉牌移到书上面印下,玉牌上流光一转,放在书上的手这才将《飞霞》拿下,然而接着他竟发现翻不开书,书本身居然还有禁制。
花了这么多时间,却依然找不到能修习的功法,更加上之前的受排挤,皓心心中无名火顿生,狠狠地将玉牌以及书一同摔到了地上,转身就走。然而下到一层,他总算又冷静回来,回去捡了起来,准备带回去问人。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在蔚霞峰上,只是修行路从不缺乏认真的人。当皓心往回走时,遇到了另外一个前往藏书阁的人。这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女,柳叶眉,瓜子脸,长发飘飘,一身绿裳,给人清新秀丽之感。
少女姣好的面容身段,如春风扑面一般,吹散了皓心心中暂被压下的焦躁。不过因为少女看起来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也没想上前搭话,只是在相向而行时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似乎引起了少女的不悦,因为就在两人走到近处时,少女的声音突然传来。
“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一个凡人,这藏书阁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来了,真是有趣。”
听出了话里轻蔑的意思,皓心顿时对少女好感全无;但毕竟少女看来不一般,也没必要起无意义的争端,他准备加快脚步走开。谁知少女竟然得寸进尺,往左踏了一步,挡住了皓心的去路。
“现在新入门的弟子都这么没规矩吗?对先入门的师姐都不用打招呼的吗?”
皓心不想多做纠缠,喊了一句,往右迈了一步,准备从女子右边过去,谁知道女子见皓心一脸不耐的模样更加生气了。
“真的是好没规矩,你就这种态度?”
“那我应该是什么态度?”皓心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
“还敢顶嘴,看来我得替你师父教训一下你。”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皓心刚拿出来的玉牌所震撼。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还不叫师叔,你说的要分清长幼尊卑。算了我一个长辈不该跟你一个小辈计较。”皓心讲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独留秀丽女子在风中凌乱。
女子许久才不甘的说道:“哼,亲传弟子又如何,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而已,等我哪天也做了亲传弟子一定要让你好看!”
……
皓心自是不知道刚刚的风波会给他以后带来什么麻烦,一回到客房就开始琢磨起刚刚弄到手的两本典籍。
他先翻开的是那本《仙霞正法凝气篇》,首先映入眼中的乃是总纲,里面讲的是仙霞正法的由来所属。这篇功法几可适用所有人的基础炼气,属于道、法、术三大门类中的法,传说是仙霞宗祖师观想彩霞及天光而编写的,是一本能修炼到飞升仙界的炼气修真功法。
其最大特点是晨昏之时在彩霞照耀之处修炼能比平时高效数倍;另外在进阶时有天光耀体能提高成功几率。这些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原因,也是万年之中仙霞宗能保持云州修仙大派地位的原因之一,当然这些皓心并不知晓。
皓心将书往下翻,后面讲解的是高效吸收游离的灵气转化成法力的法门。一般而言,身体自行吸收效率很低,所以大多数凝气功法都是将炼化的法力集中于丹田处,形成气旋,产生巨大的吸力以加快速度。仙霞正法也不例外,所差的只是运行的线路。
皓心盘膝坐下,将典籍放在身前,依照上面所画的经络图运转心法,通过呼吸的调节及感应运行周天。因为他已经能感应天地灵气,只需要冥想入定,增强身体对灵气的接纳程度,就能够吸引灵气入体。
仙霞正法的运功线路,是从四肢末端的经脉开始运行,经由四肢百脉归入身体,再汇入丹田之中;而后再由丹田出发,气分左右,自上而下,最后回归丹田。如此反复,就可以凝气炼化,进而拓宽经脉,加速吸收灵气以及精纯法力。
一连几日,皓心都沉浸在修炼之中,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但不知为何,皓心发现辛苦转化积攒的一点法力居然在缓慢地消失减少,更麻烦的是连火苗小法术都无法施放。
皓心以为是自己一下子修炼过头了,头脑不清楚,产生了错觉,就停了一天,结果出乎意料地,法力都消失了。他十分错愕,赶忙翻看了凝气篇全本,然而上面完全没有这种情况的描述。
他本想找冰虹问问,顺便把《飞霞》的问题也解决了,可他这才记起居然忘了提前问冰虹的住处。他思来想去,决定一边继续修行,一边到藏书阁查查典籍,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次日,皓心就来到藏书阁查阅典籍;可惜半日过去,除了一些修行界的知识,毫无所获。望了望藏书阁浩瀚的藏书,他明白不可能一口气全部看完,还是得继续尝试修炼,毕竟他不是无法修炼,只是修来的法力会消失,这还是有不一样的。
不过从这一天起,他的生活里除了心法的修炼,多了一项到藏书阁查阅典籍。可惜他的情况太过罕见,记载更加详尽的宗门秘籍都不见得有,这些普通书籍又怎么能查到?
……
三个月以后,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杂谈怪论,他已经将藏书阁一层的藏书基本翻遍了,但还是找不到一丁半点相关的记载,而且几个月的修炼并没有令法力消失的情况变好。
回客房的路上,他有些失神,如果他要追回浪费的时间,只能等问题解决后服用上等丹药,那他就必须学会战斗才可能从比试或试练的奖赏获得,修炼《飞霞》是他唯一的选择。
关于《飞霞》的禁制问题却是已经在晨早时分解决了,恰逢这天冰虹来主峰的客房找皓心,准备拉他出去切磋一下,哪成想皓心身上几乎没有法力波动,瞬间兴致全无。
皓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自己修行遇到的问题一一详说,哪知道冰虹也不清楚,无奈之下皓心问起了禁制的问题。
“冰虹,为什么这本书从藏书阁里拿出来了,却还打不开它?”
“是师姐!说了这么多次就是记不住?果然要揍过才知道怕啊。”
“爱讲不讲!要是这样一直下去,我肯定只能被赶下山了!”皓心故做生气道,且准备转身就走。
“好啦好啦,真是禁不起逗,你是不是没在身份玉牌上滴血认主?功法书籍的禁制认得是玉牌而不是人,所以得让玉牌认主才能打开书籍。”
“啊,还要这么麻烦,我之前不知道。”边说着皓心边咬破手指,挤了滴血到玉牌上,玉牌一下子就把血滴吸收了,跟着血光一闪,恢复了原样。
“哪里麻烦,这是防止功法流落外人之手,也能避免没有权限的弟子私自修炼。这些是很珍贵的秘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普通弟子只能修炼仙霞正法而已,其他的不是靠师父传授就得有贡献才能获取。”
“原来如此。说起来也对。”
“你要赶快修行!不然四年时间很快就过完的。”
皓心抓了抓头,说:“可我修炼的法力总是在消失,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首座们肯定对我不管不顾的,要不你帮我问问呗?”
“不成,你的事你自己不问,要我帮你?嗯……除非你叫我师姐,师姐帮师弟就理所应当了,怎么样?”
“你这小妞,真是……算了,我认栽,师姐,好了吧!”
“这就对了嘛,你好好修炼,我今天先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