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速之客说来就是这几天不断往主峰上跑的冰虹,因为没找到皓心他们,所以便跑到大殿中来看看,正好撞上了众人商议皓心的事情。
“哈,爹爹,你出关也不来看看女儿,躲到这跟各位师伯师叔说什么呢?诶,皓心,你怎么也在这?”她对着邋遢道士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则是看到皓心后加上的。
“不要胡闹了,虹儿,你看这么多师叔师伯在这商谈大事。有什么事等会说。”
“哼,爹爹你骗人,我刚才听到的明明不是这么回事。我要站在这听,不会影响师叔师伯你们的。”
“哦,大事好像是商量完了。”邋遢道士继续心不在焉地应付。
“师弟,无妨的,就让冰虹留下吧。好了,继续吧,各位考虑得如何,若是还是相互谦让,不若由诸位推选一位吧。”
之前还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众人再度陷入了沉默,无人应答。
“既然如此,索性我就做主了,皓心,你便拜悼霞峰的郝银仙首座为师吧。”掌门正要有所决断。
众人仍是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悼霞峰的老头脸色阴沉,正要准备说什么,但有人先开口了。
“掌门师伯,等一下,等一下,您是说让皓心直接成为亲传弟子?”冰虹大感惊讶。
掌门笑道:“嗯,他用仙霞古玉交换的要求,希望拜在首座座下。刚巧今天人齐,就让他过来让大家看看。”
“那师伯师叔们正在决定谁来当皓心的师父?”冰虹嘴里问着话,心里却是在打自己的小九九,她是不希望让皓心到悼霞峰去的,除了阴暗恐怖,还有那里的弟子都很阴诡毒辣。
眼珠一转,冰虹觉得是时候说些什么了,开口道:“师伯,你看我爹一直没徒弟,多可怜啊。要不就给他做徒弟吧?我觉得挺合适的。”
阴沉的老头见到冰虹在窃窃私语,突然问道:“冰虹师侄,我觉得你这提议好。连师弟你门下尚未有弟子,此番不正合适?掌门师兄不如将机会让给师弟吧。”
邋遢道人白了一眼冰虹,硬着头皮说道:“不妥,炼丹一途极难,首重天赋,非一朝一夕能成,此子不妥!”
“师弟,可没说要你传他炼丹,只是让你收个徒弟,你看我们各峰座下弟子众多,独你这一峰还无一人。”绮霞峰首座秦碧云再次开口。其余的各位首座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邋遢道人还想辩解,不过掌门却是把手一挥,阻止他继续发言。
“师弟,我也觉得这提议有理,将我门派发扬光大,你也应尽一份力。既然诸位同门都赞同了,你莫再推辞,就这么决定了!此间事了,各位自便吧。”掌门不容辩驳地下了最后决定,随后自顾自先行离开了。
其余众人随后也纷纷走出大殿,转眼间殿中就只剩冰虹、皓心以及一脸郁闷的连道长。
“虹儿,你这可是把爹坑了,你说你给我弄了多大的麻烦啊。我不管,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爹……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就多了个徒弟吗?你把他教好了,不也给你长脸了吗?皓心,你还不赶快拜我爹为师。”
一旁的皓心早已目瞪口呆了,他初时以为高手前辈都是高深莫测的,哪里想到他们会这样相互挖苦、相互坑人的。此时经冰虹一提,才记起还有拜师这回事,赶紧朝着邋遢道人一跪,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然而皓心还没拜倒,连道长就赶忙跳开,“别,我不是你师父,我不收你做徒弟。这是亲传弟子的玉牌,拿去。需要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自己去找。”说完,也不给皓心说话的机会,自己一溜烟跑掉了。
“爹真是的,收个徒弟有这么难么?不理他了。皓心,这下你得叫我师姐了吧。我可是先比你入门啊。”冰虹得意地说道,而这才是她提议的私心所在。
“谁说的,你爹刚才不是说不收我做徒弟吗,我都没入门,不能算。唉,你爹不教我,你得跟我说说这玉牌怎么用?”
“你不叫我师姐就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反正我就不,我还不信别人问不到了。”皓心循着来路就要离开大殿。
“喂喂喂,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走了。”冰虹也追了出去。
……
成为了亲传弟子,皓心除了初时的一点喜悦,更多的是迷茫。十天之中,他只是粗略地询问了各峰的情况,关于修炼的各项事宜都不甚清楚。现在尘埃落定,他要把这个好消息与他最好的伙伴分享,再问一问其他的。
就在拜师后的第二天,皓心便按着记忆,绕过迷宫一般错落分布的房子,来到清平的住处。
“清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成为仙霞宗的弟子了。”
“是吗,这么说你跟我一样是外门弟子了?”
“嗯,这个有点复杂,但我是拜连首座为师的,虽然他不肯承认。”
皓心接着又把他跟掌门说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只是又省去很多细节。他也不想每次都这样说故事,实在事情的始末匪夷所思,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反倒不会多生事端。清平听了他的经历,也不由感叹他运气颇好,继而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
“那得恭喜你啊。相信你一定能一飞冲天的。我就不知道还要怎么熬了。”
“噫,清平,这个话说得有点早了。那个虽然是拜了师,但是师父不肯认我做徒弟啊,而且掌门还给我设了期限,达不到目标就会失去这个身份了。说起来,你知道哪儿可以查阅典籍吗?”
“藏书阁啊!”
“那里有修炼功法吗?我可以自己学习吗?”
“有是有,不过那里的功法都是要换取的。不过你是亲传弟子,这其中的一个权限就是能进藏书阁任意阅读普通书籍以及自行选取三门功法修习。不如你再去找找你师父,问问他,看他肯不肯教你,或者帮你选选功法?”
“如果他肯教你就不用浪费一本修行功法的位置,你可以选别的;或者只要他肯指点你选取功法也都可以了。不然你这样像个睁眼瞎,面对那么多本功法,你知道怎么选?”
“好吧,我再试试看吧。我感觉希望不大。”
“对了,皓心,首座们的大事已经结束,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好好修炼一番,可能没什么时间,有事的话你找冰虹让她帮你吧。”
“好吧,多谢你了。”
“大家这么熟了,别这么客气,几个问题而已。我先走了。”
皓心还是听从了清平的建议,再去绯霞峰找师父,可惜绯霞峰上除了禁制,不见一人。本来他还想着找冰虹偷师,不过清平在闭关前却警告他仙霞宗门规森严,非长老以上禁止私相授受本门心法,违者逐出师门。
这样一来,藏书阁已是皓心眼下唯一的选择,他只能寄希望于能在那里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这样没有师父教授,他还能自行修炼学习。
在殿议后的第六日,皓心循着清平的指点,踏上了那始终云烟缭绕的蔚霞峰,准备前往藏书阁。但他在蔚霞峰上绕了许久绕迷路了,就连退回下山的路也找不回去了。皓心正发愁之际,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修士迎面走来,犹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这位师兄请问藏书阁怎么走?”毕竟自己还没修炼,皓心觉得还是低调点的好。
年轻修士反问道:“原来就是你乱闯八门迷境。你的师长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这里需用身份玉牌通行?”
皓心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脑子不灵光,怎么就没想到用玉牌试一下。不过当他用玉牌解除了迷境,出现的又是许多岔路,不禁苦笑一声:“师兄,这得怎么走啊?”
瞄了皓心的身份玉牌一眼,年轻修士说道:“你就是连师叔新收的弟子?怪不得连这些都不知道,也罢,我带你过去吧。”
不多时,在年轻修士的引领下,皓心穿过了迷宫一样的路径,靠近了藏书阁。这是一座以特殊木材盖成的塔状阁楼,分为上下四层。底层挂着藏书阁三个大字的牌匾,二三层上开了几个木窗;顶层最特别,除了密闭以外,还顶着一个书一样的光环。
四周空无一人守备,管理看似十分松散,不过皓心知道并非如此,因为他已经在来路上向年轻修士了解了藏书阁的情况。藏书阁周围有大量禁制,十丈内没有身份玉牌无法靠近。阁里的禁制高深莫测,只有用玉牌才可以解开索取典籍。底层存放的是普通书籍,二层是元婴之下的,三层是元婴之上,四层只有长老以上才可能进去。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谢过师兄了。”皓心道谢之后,拿出玉牌来回晃了晃,过了好一会仍没有动静。
“咳咳,这禁制不是主动触发的,你携带玉牌,遵照门规,禁制就不会启动。”
皓心闻言,再也没有迟疑,上前推开了藏书阁门,一步迈了进去,正如迈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