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接过龙井茶,抿了一小口,心境也总算渐渐平静下来了。
王新民看了看老樵夫,忽然想起前一任村长——他的老父亲——在过退休前,曾经说过他们一家和这老樵夫似乎沾了点儿什么亲戚关系……
“村长,你可不可以帮帮忙?……我,我,”老樵夫大概是看见村长夫妇两人都坐着沉默,一言不发,担心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况且,这位看似大抵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村长王新民可是一三年前才上任的呢。即使退休了的老村长还在背后默默地指导着新村长,可是这新村长毕竟来得时间也不长,对于许多事情他大概也不太了解吧……
王夫人怕是因为自己,老樵夫才不敢发话的,反正自己也不大懂这些东西,就看了丈夫一眼,站起身对王新民和老樵夫说:“我去做早餐……你们先聊啊……”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王夫人走了,老樵夫便把剩下的后半句话说完:“村长,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就是不放心,怕,怕那‘鬼’要是来我那小窝棚找我,找我可咋办……”
“别担心呀!”王新民笑眯眯地安慰说,“我自然有主意!待会儿我陪你走一趟,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在这码事情没有弄清楚前,您就住我这儿了好吧?”
老樵夫唯恐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希望……”
王新民打断说:“我也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您住我这儿总是安全多了吧?……我不嫌麻烦,话说您和我们也沾了点儿关系,推辞什么呢。”
老樵夫从心眼儿里感激王新民,王新民真是一个好心肠。虽然不想再麻烦人家了,但是事情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也只好答应了。
为了可以更好地调查“鬼”这件事,为了不让其他人侵入这条“鬼路”,王新民便让人制作了一大块木牌子,上面请了村里的一个书生刻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和一行警告的小字:“崂山村鬼路;请勿靠近,如出事故,后果自负!”怕夜晚人家看不见,村长又弄了几盏灯笼挂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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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又悄悄地降临了。正是八九点的时刻,老樵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怕是今天这时候还会有人经过这条路,王新民就带了几个壮汉拉了几个小板凳儿守在门口。
不过一会儿,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从远方缓缓向这里挪了过来。这里除了“鬼路”,就没有其他路了,向这儿来肯定是向着“鬼路”来的!村长警惕地盯着这个影子,让壮汉们拉着小板凳儿进屋先藏着从窗户观察这个影子。村长他自己呢,就一直站在门口,活活像一座雕塑。
影子靠近了。原来是一个老妇人,七八十岁左右,沧桑的脸上布满菊花般的皱纹,驼背上背着一个紫色的大包袱,拄着一根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木拐杖,正一瘸一拐地走着。
“站住!”眼看这位老妇人就要走上“鬼路”了,王新民才想起要阻止她,连忙喊着跑过去,“你要干什么?不要过去!”
“……”老妇人看见了王新民显然十分慌张,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疑惑,“请问,你是?……”
“我是崂山村的村长!”王新民走近了这位老妇人,气喘呼呼地连环发问道,“你想到哪儿去?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你也不看看这木牌上写的是什么?”
老妇人凑近木牌子仔细地看了看,惊愕地看了看王新民,然后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对王新民说:“我,我要找我的女儿。”
王新民察觉到,这位老妇人怎么看,都应该是有故事的人了。于是把她请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给她冲了一杯浓浓的豆浆。
老妇人看了看王新民和老樵夫,开始讲她女儿的事:
“三年前,我还是这里的居民。我有……一个……女儿,我经常带着她到这条路散步。可是就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带着女儿来这儿玩的时候,遭到了劫匪……我被打晕了,左腿也受了重伤……可是、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身旁只有一摊血迹,我的女儿已经不见了!……和我一起住表堂姐就把我接到别处的医院治疗、养伤了……”说着,老妇人难过地抽泣了起来。
老樵夫立即贴心地递给老妇人一包纸巾。
王新民也忍不住抹了一下眼睛,安慰道:“您别伤心!您女儿既然是在我们崂山村失踪的,我们一定会帮您查个水落石出!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女儿长啥样子捏?”
“……我女儿很可爱,喜欢穿绿色的裙子、喜欢扎麻花辫儿,左手背上还有一个有一点小的疤,是她过六岁生日的时候给烫到的……对了,她是十二岁时失踪的,今年十五岁了。”老妇人立刻回忆说道。说完,老妇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地从包袱里翻出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这个是我女儿失踪的前一天,我带她去拍的……”
“她叫什么名字?”老樵夫问。
“秦楚乔。我通常叫她小名儿,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