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要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咧??”
是夜。天空黑得发紫,点点碎星零零落落地分布在天幕中,弯弯月儿也早就被乌云给遮住了。地面上,一片黑暗,虽然也有几丝光亮。
一个看似面容憔悴的老樵夫,扛着一个大破铜斧头儿,拎着个小瓦罐儿,颤颤巍巍地行走在一条小径上。
几只蝙蝠颤动着翅膀,扑扑扑,从老樵夫面前掠过;几只黑乌鸦站在枝头上不停凄凉地叫唤着什么。
“咳咳!我说呢,”老樵夫望着身后这条路尽头——被抛得远远的村长的红砖房子,自言自语道,“现在大概八九点了吧?可我咋还走这路?会不会遇见鬼啊?上天,你可要保佑我啊!”
是的,你没有猜错。老樵夫现在走的这条小径,正是在村里大名鼎鼎的“鬼路”,是村里晚上经常闹鬼的地方,靠近着一大片墓地。晚上经常有一些“鬼”在周边出没,据说曾有人死在这条路上。无论是咿呀学语的小孩子,还是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或者是年事已高的老年人;一到晚上,或者是傍晚六七点以后没有人敢走这条路了。白天倒还好,没发生什么奇葩怪事儿,不过想过了这路还得结伴一起过去呢!咱们村长王新民可倒好,房子不偏不倚,就在这小径,也就是村子的的起点不远处!有点儿迷信的村长整天拜佛烧香,还聘了几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专门由晚上在房子门前守着。
老樵夫越想越害怕,竟然愣是停住不走了。就在这时,路边的杂草发出了“蟋蟋蟋”的声音——并没有风吹!老樵夫吓了一下,马上怕了,连连后退,然后惊慌地转身就想跑,可是刚刚准抬脚,那左脚就像被什么拽住了,圈住了一般,不停使唤——他根本跑不了了!
老樵夫呆住了。“一定是被那路上长长的野草给圈住脚啦,或者踩到了猎人下的绳套吧,”他不停地颤抖着,同时也不停地安慰自己,随后一副若无其事地往后面一瞧,天!拽住他脚的,是一只没有了皮肉,只有骨头的手!
“妈呀,这是什么啊!”老樵夫一下子就慌了,全身都被微微袭来的晚凉风刺得瑟瑟发抖!
“咯咯咯,”一阵稍微有一点稚嫩又感觉很好听的笑声荡漾在半空中,“老爷爷,你不走了,陪我在这儿玩,好不好?”
老樵夫可不敢答应,用双脚不断地蹬着:“不!你是谁,你是谁?”
其实哪里有谁,老樵夫身后,现在是面前,那不过是一团飘荡在空中的黑雾罢了。可是,如果不是黑雾,又会是谁在说话呢?可黑雾怎么会说话呢?老樵夫凭着这几条信息,就断言,这不是鬼是什么?!
黑雾紧紧包围着老樵夫,那好听的女中音再次响起:“我是谁?我不告诉你!留下来好不好,陪我玩好不好?”
老樵夫感觉有一只手在抓着他的胳膊。他用另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斧头,可是摸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他心爱的斧头连同他的瓦罐儿都不翼而飞了:“你你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啊!”
“我、不、放!”那声音一字一顿地回答老樵夫,那声调里充满了恶作剧的幸灾乐祸,“你在找斧头是吗?嘻嘻,你肯定找不到!”
老樵夫又使劲地甩了甩手:“我的小祖宗啊,你饶了我吧!我……”
“我”这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他吞到肚子里了,因为——
年迈的老樵夫已经晕厥了过去,不过可以向大家保证:老樵夫他肯定不是被吓晕的。
抓着老樵夫胳膊的手也放下了,黑雾后面出现了一个像是暗绿色的影子,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但是至少声音很清晰:“什么嘛,我的手都被弄疼了!不要留下陪我玩就算了嘛,我就给你一个惩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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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束暖和灿烂的阳光射到了这条小径上,也射到了昏迷不醒的老樵夫身上。老樵夫猛的醒来了,他望了望四周,自己是在“鬼路”上,他的斧头和小瓦罐子都在。
“老天保佑,我还活着!”老樵夫收拾起东西,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急急忙忙地向村长家走去,“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昨晚发生的事儿不是假的吧?我要去告诉村长……”
终于敲开了村长家的门,是村长王新民亲自开门!老樵夫一看见村长王新民,就像看见了救星似的,一下子扑向王新民:“村长,我遇见鬼了!”
“你怎么了?”王新民看着老樵夫明显十分诧异,但还是马上拉着老樵夫走进屋里“进来说,慢点儿说。出啥问题了?”
“村长,我……我昨天夜里走了‘鬼路’,遇见鬼了……”老樵夫含着哭腔向王新民诉苦,“这是真的,昨天我一夜未归哪……”
王新民的妻子,善解人意的王夫人见状,连忙给老樵夫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行,您别急,慢慢说!先喝茶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