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雾里慢慢地睁开眼来,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我轻快地跟他说道:“我小学的时候就听说叹一口气少活十年,你这是在玩命知道吧。”
他点点头,没一会儿,俯过身子,双手撑在两侧,我看着那张放大的脸,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很轻巧的缠上我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小蛇,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唾液有没有毒。他一个个的舔过我的牙齿,轻咬着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般,耳边传来流水被轻抚过的声音。夏天的风雨总是来得急了一些,一开始毫无预兆,突然以山洪之势,迅猛而至。
温柔没一会儿,他就像魔鬼在撕咬。像密密麻麻的毒虫,爬得全身都是。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脖子、胸口和腹部,都已经沾满了鲜血。他让我仰着头,疼痛到几乎要窒息。全身像被水溺,无法呼吸,无法反抗。
传说有一种食人魔,它会吸走人所有的骄傲,再折磨致死。
它会抓着人的头发,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血一头发丝一头发丝的流尽,漫长地等待死亡。
“凤梨,凤梨......”惠雾里喊了我没反应,我也根本没力气做出反应来了。随后感觉他给我渡了好多口气,才缓缓地,有意识过来。
“咳咳。”
惠雾里赶紧给我递了水杯过来,水已经凉了,喝下去畅快无比。我擦干净眼泪看向他,惠雾里正在认真的看医生给我开的药单子。可刚刚......难道都是我的错觉吗?
黄粱一梦?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舔了舔唇角,应该是做噩梦了。
“你和袁子科在一起那么久,没有......”惠雾里突然开口,“还有邓元,或者其他人,你都没有......”
“没有什么?”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不对劲。扎着吊瓶的左手上脉搏跳动都加速了。但我仍然硬着头皮问他。
惠雾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借而转开了话题,“你想不想听听我之前没讲完的故事?”
我要说我没兴趣你会不会打死我。“好哦。”
“初恋是我初中同学。说得不要脸一点,就是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我点头,咬着右手食指,没多少心情听故事。心里就想着,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我,我爸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俩夫妻都一个德行,各自在外面都一群三儿四儿的,我小时候喊过的叔叔阿姨用一麻袋的老鼠都数不过来。”
我配合着笑了笑,却发现惠雾里一脸严肃。我便也笑不出来了,收敛了糊涂认真听他说话。
“我从小到大都还算乖,考试什么的从来都是第一。要说唯一一件叛逆的事情,估计就是和她在一起了。”
“他们从来都不管我,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下了狠手。我说好读完回来娶她的,她就被逼着嫁给了别人。”
不是成年人无所不能的吗?嫁不嫁人都能被逼。也是厉害了。我一时没忍住,本来只是在心里吐槽的,口快给说了出来。惠雾里听到我说的也笑了。
“你要不要那么毒舌。”他拿出一颗退烧药来递给我,“你应该去劝劝盖茨比的,他要是遇见你,也不至于落了个被无辜枪杀的下场。”
“所以你还是清醒的。没被爱情冲昏头脑。”我竖着大拇指夸赞他,偷偷地,把药往角落里滚了滚。我什么都没看见。
惠雾里拍了拍我的脑袋,终于还是作罢。
“我昨天离婚了。”他开口。
什么?“那你儿子?”
他白了我一眼,“我有说过那是我亲生儿子吗?”
贵圈真乱。让我说什么好。好一个为人师表,都成二手了。咳咳。不能道德绑架。合则结,不合则分,挺好。
“猜猜大宝是谁的孩子,猜对有奖。”
一说猜对有奖我兴致就上来了,顾不得鼻子重音,马上问他:“什么奖?你打算明天给我放一天假吗?”
惠雾里这次松口了,“如果你猜对了,可以拿放假做奖励。我不止放你一天,三天。”
我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该如何侥幸呢。想了一圈发现,他也没说只猜一次啊。
“隔壁学校小苏老师?”
“不是。”
“隔壁学校的食堂小李?”
“不是。”
“隔壁学校的传达室小黑?”
“不是。”
......
我一圈猜下来,没有一个答案是的。
眼看三天假期就要白白溜走了,心里十分恼火,就差破口大骂:“别告诉我是你爹。”
“你猜对了。三天假期。感冒好之后找时间补回来。”
我去你......大爷的。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假期不补不回来的事情了,“我去......你妹的,黎小妹看上去这么单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黎小妹是很单纯,可是不代表她姐姐也是。”
“她姐姐是谁?”
这回换惠雾里跟我眨眼卖萌了,“我初恋。”
我装作听不出他的咬牙切齿。“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进惠家,不嫁给我嫁给谁。”
“她姐姐为什么不自己嫁给你?”按道理来说,如果是为了大家族企业,为了金钱和名利,有一份太子爷的爱情作基础,不是更加来得容易些吗?何必弄那些盘根错节的麻烦关系呢。
惠雾里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个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