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还小，小鱼走的时候，你和他躲起来，我们找了好半天才把你们给揪出来。你死死地抱住小鱼，怎么劝说也不肯放开。可小鱼只说一句，你就乖乖放开了，听话吧，小雪，小鱼不想当孤儿，小鱼会回来的，你放开吧，等我长大了我会回来找你的……多懂事的孩子，而你哭得呼天抢地，说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骗我，你说你会和我一起上学……”奶奶也说不下去，泪光闪闪，“哪有孩子像你们这么纠缠，你的最后一句话真的变成咒语——你走了，我会忘记你的。”
“奶奶，小鱼的全名是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不通知我？”满载疑问。
“姓名？哎哟，我也是跟你叫小鱼的，奶奶连字都认识不多啊。五岁之前你没上学。小鱼教你许多回他的名字你也念错，他是没办法只能让你叫！”糊涂的奶奶连丁点的细节也回想起来，可就在一名字上犯难。
“奶奶，说实话，有没有欺骗我，这么一长篇故事你说得头头是道，一名字算什么难度？”
“是小鱼说我才想起的，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又出这招，倚老卖老，“小鱼是在上一年的清明回来的，奇怪的是每年铁打要回来的你没有回来，一段时间我也忘了。我也说让他见见你……”
“他怎么说？”我有点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说，别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你……年轻人，长大了，就都忘了，你也别多想。”心情跌至谷底，反正我也忘记他了，没理由要求他记住我，十几年，什么都有可能改变。
即便如此，我也想了解他多一些，“他长得怎样，帅吗？他应该长高不少吧……”
“一大帅伙子，让女生都动心啊，跟他外公当年一模一样，雕刻出来似的，我一眼就认出。人品很好，我以为他生活在外国只会说鬼佬话，可中文说得特别好，不然可难为我这老太婆了……”奶奶笑呵呵的，我的心也温暖，只要他过得好，我们能不能相遇也无所谓。
奶奶的故事很长，躺在被窝里慢慢消化，各家各户放起鞭炮，伴随我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