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容杳气得涨红的脸,李容歌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而原本伺候李容歌的叶香几人都万万想没到自己的主子这回居然会如此强硬的回呛回去,不禁都面面相觑,心底甚是惊讶。
自家姑娘性子想来温软体贴,从前每每如此,都是由着她们出面的。
尤其是一向自诩看人十分准确的卢月,她感觉自己的姑娘这自从上次梦靥醒来,仿佛换了一个人。
而喜欢凑热闹的杨柳赶忙端着由看李嬷嬷特地熬煮的莲子粥进去。
“你!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李容杳一下子想不出话来呛声,只凭着火气吼了出去。
陈碧玉本来正瞧着戏,见李容杳被李容歌一句话反堵,心里莫名一喜。正愁着该如何讨好李容杳,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她出身商人之家,素来能说会道,这眼珠子一转,便偏向着李容杳说道:“李大姑娘,您这话说的不对吧。”
李容歌眉尾一挑,便是冷笑:“我说的何处不对?”
“纵然我是商家出身,但好歹也知道,父母之情、养育之恩,大姑娘前头说,李夫人照顾您都是应该的,这凡事沾了恩的,都不是应该的事情。是对方给予的恩典。”陈碧玉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说着。
李容杳听着眼神儿一亮,看向陈碧玉的神情都带着赞赏,很显然,陈碧玉此刻出手说话,很是得她的欢心。
陈碧玉的出声,在李容歌看来,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但她李容歌若连着两个小丫头片子都玩不过去,可叫她白长了那么些年岁。
“是啊,果然是商家出来的。”李容歌特地拖长了音调,着重咬着商家这二字,“陈碧玉,我是在与我妹妹说话,我这侯府的家务事何时要你这个‘外人’多言?”
李容歌微微扬起下巴,睨着陈碧玉,眉宇之间尽是嘲讽之色“古有《女戒》,后有‘七律’。陈碧玉,你可知道,越是高门大族,越讲究什么?”
“呵,想来你也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讲究的,是一个‘德’字,妇德的德字。按你的说法,母亲她照顾我,难道是‘不应该’、‘不应当’的事情?那我今儿倒是要你给我说个一二三来,什么就不应该、不应当了!”
“若是你说不出——”
李容歌唇畔漾开一抹笑意,但语气却是渗人的很“那我便要问问别的府邸的姑娘们,你今日这话,是几个意思。”
“你陈家,你陈碧玉,是几个意思!”
陈碧玉听着心头一跳,浑身打了个哆嗦。
尤其是站在花厅外的李嬷嬷,更是一惊,这真的是那个温软的大姑娘吗?
花厅内的各人神色各异,只有李容歌一人最为从容。
上边那些话的分量使得李容杳眼皮一跳,她突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她突然后悔了,为什么今天要来招惹她的这个姐姐。
而陈碧玉远没有那么敏感,她只知道,这下子她要是没有把之前的话圆过来,说不定整个京都的圈子,都没有她能立足的地方。
可刚才话都已经撂出去了,这下子要圆回来,简直难比登天。
陈碧玉赶紧用眼角瞟向李容杳,却见她也蹙着眉,心里暗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