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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斩草除根

皇城内廷,德妃宫。

李渊被玄武门外的一阵阵喊杀声从梦中惊醒,他一把推开身边还在酣睡的德妃,急忙下床来到窗前一边观看,一边大声问道,谁在值守?他一连问了三遍,结果无人应答。

李渊恼羞成怒,整理了一下睡袍准备亲自到外面察看,这时听到有许多人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便站在客厅没有动。

尉迟敬德一手提着太子和齐王的两颗人头,一手持滴着鲜血的宝剑来到门前,见宫门紧闭,他上前一脚,踹开房门,大步闯了进去。他身后手执刀枪的士兵都没有进屋,而是留在门外四散警戒。

李渊见破门入的尉迟敬德浑身是血、手提两颗人头,不由大吃一惊,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镇定地坐了下来说,呵,是尉迟将军,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尉迟敬德虎声虎气地说,陛下,太子和齐王起兵谋反,已被秦王斩首。说着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级往地上一扔说,叛军现在玄武门外顽抗,秦王特命我进宫保护陛下。说着把宝剑往地板上一插,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刃而下,不一会就在地板上凝滞成一滩。

这时刚起床的德妃没来得及打扮,就披头散发从里间走出来,看到尉迟敬德杀气腾腾地站着与李渊说话,泼妇般的上前用手指着尉迟敬德额头大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无此和皇上说话!难道你要谋反不成?

尉迟敬德见状,拔出插在地板上的宝剑指着她的脸说,这里没你娘们的事,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德妃却不依不绕地说,你一个小小武将,竟敢在皇上面前撒野?快把剑给老娘拿开,否则老娘要灭你九族。接着她朝门外大声喊道,值守武士,赶快进来救驾?

尉迟敬德一听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挥剑砍去,只听德妃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浓烈的鲜血喷溅的满屋都是。

李渊瞟了地上的德妃尸体一眼,没有理会,淡定地继续问,尉迟将军,我儿秦王现在何处?

尉迟敬德提起带血的宝剑在自己的裤子上正反擦了擦说,秦王正在玄武门外杀贼,军情紧急,请陛下立即下诏,立秦王为新太子,取出虎符让秦王调兵平叛!

李渊不甘如此就范,强硬地回答说,朝廷自有朝廷规章,朕现在一人也无法下诏,需宰相裴寂到来才能办妥手续。

尉迟敬德马上回头大声说,把宰相裴寂和太监马鸣带进来!

裴寂和太监马鸣立即被持刀的士兵押了进来,裴寂看到地板上的太子、齐王的人头和德妃的尸体,他眼含泪水上前一步朝李渊跪下说,陛下,老臣无能,让皇上受惊了!

李渊缓缓起身,弯下腰扶起裴寂伤感地说,裴相,这事与你无关,是老夫教子无方,方有今日之乱。

裴寂说,皇上,秦王也是你的儿子,你还是他的父皇!

李渊深深叹口气,悲怆地说,裴相,他那是我李渊的儿子,他更象是杨广的儿子。他瞟了一眼满脸杀气的尉迟敬德后说,裴相,你既然来了就拟诏吧,立秦王为新太子!接着又说,马鸣,你把虎符取来交给尉迟将军。

裴寂和马鸣异口同声地说,臣遵旨。

尉迟敬德这才将宝剑入鞘,匆匆向李渊行礼后说,皇上,臣告退了!说完押着裴寂和马鸣去取诏书和虎符。

长安,太子东宫。

程咬金率兵来到门前,大部分卫士已逃走了,只有少数卫士关上大门、负隅顽抗。

程咬金大步走到门前,双手举起长板斧朝大门连砍三斧,就将大门劈成两半,他身后的士兵们高举大刀呐喊着蜂拥而入,他们进府后见人就砍、逢人便杀,府内的喊杀声、刀枪撞击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大一会功夫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程咬金手持长板斧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进去,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外督战。不一会,一个浑身是血的副将出来说,秉报程大将军,府里的人已全部杀干净了!

程咬金问,一个没留?

副将小声回答说,大将军,鸡犬都没留!只是、只是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都给杀死了,真的有些可惜,要是把她们分给兄弟们做老婆该多好呢!

程咬金虎眼一瞪说,你这小狗日的胆子不小,那些个女人你们也敢要?她们人人是妖精、个个是祸根,只有杀了才干净。

副将说,大将军,末将明白了。

程咬金这时笑着说,明白就好。兄弟们想要老婆还不好办,过几天老子给你们每人发一个。

副将马上说,谢谢大将军!

程咬金大声问,你在府内半天了,有没有看到金银珠宝之类的好东西?

副将回答说,多的很啊,但兄弟们一个指头也没敢动。

程咬金说,兄弟们都是好样的。那些东西不会说话,带回家也不会给你们招惹是非!你进去清点一下,让兄弟们平均分了吧!不过你得警告兄弟们,出了这个大门,谁再提这件事,斩!

副将兴奋地向程咬金施礼后说,我代表弟兄们,谢程大将军!说完转身飞奔进府。

长安,齐王府。

李世民走进府内时,齐王府内的进行抵抗的卫士都已被砍杀在地上,其余的卫士和齐王的妻妾儿女等人都被士兵押在大院内跪着。李世民来到院内后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这时一个年轻女子猛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大声说,秦王二哥,我们是无辜的!你难道连我们也要一起杀吗?说话的是齐王妃杨佳媚。

李世民也没答话,而是上前伸手把杨佳媚从人群中拽了出来,然后双手横抱着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杨佳媚一边挣扎一边说,二哥,二哥,我儿子还在里面跪着呢。李世民小声对她说,佳媚,我很早喜欢你,请你不要乱喊乱叫,否则连你我也救不了你!

杨佳媚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见他满脸是血、杀气腾腾,她马上明白了,自己如再叫喊和挣扎,马上就会被人杀死,这个人甚至就是抱着自己、说很早就喜欢自己的这位二哥。

杨佳媚刚被李世民抱出大院就听到大院里传出一片哭喊声和喊杀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痛苦地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睛,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了下来,甚至滴到了李世民抱她的手腕上。

李世民把杨佳媚抱到府外后往自己的马背上一放,然后翻身上马一路飞奔来到秦王府的后门,守卫后门的侯君集见秦王来了急忙开门接入,李世民也没多话,下马后又把杨佳媚从马上抱进府内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房间里。他把杨佳媚放下后说,佳媚,让你受惊了,实在对不起啊!你先在这里休息,我还有事要马上过去处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低头亲吻了一下杨佳媚后,立即转身匆匆离去。

长安,秦王府。

李世民坐在大厅的大椅子上,文武众官分座两旁,两名持刀的卫士押着魏征走了进来秉报说,秦王,魏征押到。

李世民挥了一下手,卫士松开魏征退到一旁。李世民盯了魏征看了一会后冷冷地说,魏征,人们都说你是东宫第一谋士,现在有什么话要说吗?

魏征拱手行礼后说,秦王,臣现在无话可说。让我随东宫的其他官员一起去吧!魏征恳请秦王不要株连我的家人!

李世民愤怒地大声说,魏征,你现在想到你的家人了,你当初唆使太子杀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你的家人?

魏征听后没有慌张,而是平静地解释说,秦王,请容魏征辨冤!古人云,疏不间亲。秦王与太子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兄弟。臣是外姓官员,臣怎会唆使太子杀害自己的至亲呢?臣以为这是奸人污陷魏征,还请秦王明鉴!

秦王听后低下头,自觉心中有愧,于是换了话题说,魏征,太子与齐王狼狈为奸,企图谋反,已为我所杀,你说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

魏征似乎早有准备,轻轻回答说,秦王,俗话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大的罪名对死者而言已无实际意义。过多纠缠他们的罪名对李氏天下并无益处,不知秦王以为然否?

李世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为妥,暗自钦佩魏征的眼光和机智,心想此人果然是个人才,面对如此压力,既能避开问话锋芒,又能从容巧妙应答,真是人才难得。作为太子的故人,他如能归顺到自己帐下,一可借他之身收拢人心,二可取他之才为我所用。于是说,魏征,本王对你咎往不究,不想再追究过去的那些事了。现想让你到本府就职,你可愿意?

魏征听出李世民已有赦免自己的意思,便婉转地回答说,秦王,臣食大唐俸禄,报效朝廷乃臣子的本分。

李世民听后微微一笑说,魏征,皇上已立本王为太子,监国摄政。你到秦王府供职就是为朝廷服务。大唐未来的兴旺发达需要你的聪明才智,你现在可以回家去了!

魏征这时向李世民行跪拜大礼说,谢秦王不杀之恩,臣且告退。说完瞟了众官员一眼后,缓步退出大厅。

尉迟敬德在魏征走远后才说,秦王,东宫的官员们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你为何要单独留下他?

房玄龄看出了李世民的心思,见李世民没有说话,便抢先回道说,尉迟将军,魏征是一面旗帜,秦王立这面旗帜可以做许多大文章!

程咬金冲着房玄龄说,你们这些耍笔杆子的,肚子里尽是弯弯绕,我们是搞不懂的。不过魏征只是一名文官,秦王放了他,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来!

杜如晦插话说,秦王爱才心切,魏征的确是个人才。天下人才尽归秦王帐下,大唐必将迎来盛世年华!

李世民听后笑了起来,对众人说,看来还是如晦最了解本王啊!俗话说得好,英雄惜英雄。秦王我的确爱惜人才,而且是见个爱一个。从太原起兵时看到刘文静是这样,看到咬金将军是这样,后来在战场与尉迟将军对阵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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