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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桃林养伤情更深 河水潺潺谊更长

把罗阳营救出来后,区委便把他安排在桃花沟养伤。为了安全期间,王正经过反复考虑后便把罗阳安排在了桃花沟最远、最隐秘、最安静的桃林深处的桃花沟北池子的河水边。

在林中,王正他们为罗阳打了一个马架子小屋,上面盖了油布,油布上面又盖了一层从沟崖地头上割的厚厚的山草,小屋里铺了门板,栩珍、东文又用新麦秸草打了一床厚厚实实软软和和的草帘子铺在了门板上,帘子上面又铺上了褥子和盖的棉被及衬单。大玲还从自己家里拿来蚊帐挂在屋里。罗阳住在这里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另外,区委还派了一名十分能干精明的区队战士作罗阳同志警卫员。

罗阳的伤势很重,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左胸,幸运的是没有伤及心脏和肺。几天后县委便通过组织关系秘密从烟台请来了最好的外科医生为罗阳取出了弹头,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但罗阳仍处在昏迷状态中,在这期间为了保密,王正只安排大玲前来送饭和照顾,其他人是不准接近的。

天一放亮,桃花沟村的人们便开始上坡干活了,是吃早饭的时候了,大玲仍和往常一样,?着盛着饭的篓子朝坡里走去。自古以来这里就有个习惯,天热的时候人们都趁早上风凉时在地里多干些活,家里的人都要到地里送早饭让干活的人在地里吃,天热了就回家,不用再来回跑耽误功夫了。大玲?着盛饭的篓子走下桃花沟后她把篓子放在清清的河边一边洗着手一边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看看四周却无人时,他这才迅速的?起篓子朝北进入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桃林中。大玲急急的沿着河边朝北池子方向走去,在马架子屋四周放哨的警卫员见大玲来了,便亲热的上前招呼:“大玲姐姐,真麻烦了,快过来坐吧。”说着赶紧上前接过大玲盛饭的篓子

“罗书记强点了吗”大玲急切的轻声问道。

“还是没醒,但也没什么变化”。警卫员无乃着急而心疼的回答着。大玲进到屋里后见罗阳脸色发白,嘴唇干裂的出现了几道口子。大玲又摸罗阳的额头,罗阳的头烧的都烫手。

“罗书记罗书记……罗大哥……你强些了吗”?大玲叫了一阵,罗阳始终没有反应。

此时的罗阳昏昏迷迷,头和胸部一阵阵的疼痛。他神志不清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在叫他,“是谁在叫我,是小鬼子在审问我?不对,这是一个柔和的女人声……”。

这时罗阳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忽然两眼朦朦胧胧的睁了睁,急促的挥动着右手断断续续的呼喊着。

“肖明……肖队长……挺住……拼死不能投降不能……肖……又换了一个美女特务……”喊着喊着又昏睡过去大玲难过的忍着要掉下的眼泪,揭开盖在篓子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盛米饭的泥罐子和两个大花碗、二双筷子一盘炒鸡蛋和几个白面饽饽说:“小刘,快吃吧。”

“大玲姐姐,日后不要这样破费了,俺也知道,您这是全家吃糠咽菜、口省肚挪不舍的吃才省出来的。”

“小刘,我们有呢,但愿你们的身体棒棒的,好打鬼子啊!”大玲说着又从泥罐子倒出一碗小米饭用调羹舀着在自己的嘴边试了试冷热,然后慢慢、小心的往罗阳的嘴里送去。这时罗阳的嘴唇似乎慢慢的动了动。

“罗书记,罗大哥,你醒醒,你听见了吗?全区的人可都等着你打鬼子啊,你就这么忍心看着鬼子烧杀咱的家乡和乡亲?你要是走了,你对得起救你的战士吗?你不能走……不能走……罗书记……。”

罗阳似乎有了点知觉,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点,恍惚的环顾着四周,然后定了定神看着身边的大玲和战士小刘问:“大玲……大玲,我这时在哪里?肖队长他们呢……?”小刘难过有些哽咽的说:“前几天夜里您和肖队长他们在石星埠东被鬼子的夜袭队袭击了。肖队长他们全部都牺牲了。您也受了重伤,被鬼子们抓到据点里去了……。”接着大玲把营救他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经过多日的调养,罗阳的身体恢复的挺好,能起身走一阵子了。精神恢复的也不错,不那么郁闷愁躇了。有时还背几段毛主席的讲话和独自哼一首“我们都是神枪手……”类的歌曲。

太阳快要落山了,大玲踏着太阳的余辉来到了马架子屋,并且带来了一口小铁锅。

“大玲啊,怎么,带一口小锅干啥呀?”罗阳不解的问。“罗大哥,你看,俺这河里可有好多鱼呢。我娘说,抓几条鱼给你炖一炖补一补。天快黑了,这时候有点烟外边也看不到,但不能放油,只能放点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俺娘说了,要是有油香味随风传出去可不是好玩的啊!”

大玲认真的和罗阳及小刘解释着。罗阳和小刘听的津津有味并极为佩服、特有兴趣的点着头微笑着看着大玲。“大宁可真是一个革命的母亲啊,等革命胜利了,一定让老人多享些福。”说着,他们三人用石头在水边垒了个小锅台,然后把小锅放在了锅台上。他们三人在水边的一个浅水湾水口处用沙堵住后脱掉鞋走进水里开始抓鱼,不一会儿功夫他们还真捞到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他们兴致勃勃的把鱼放进锅里后添上水放上盐又在树林中找了些干柴放在锅底里,点上火后大玲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的站起身跑到身边的一个石坡上从一颗爬的很大、枝茂叶繁的绿叶丛中摘了一大把还不成熟的狗**放进已经沸腾翻着水花的锅里。大玲认真的说:“这狗**可是大补药啊,药书上叫枸杞,俺这里满山满坡有的是,罗大哥,你的身体真要好好的补补了。”他们三人兴奋温欣的围坐在蹿着红火炖鱼的小锅旁。太阳落山了,星星出来了,月亮出来了,一缕缕零碎柔和的月光透过细细的柳枝和挂满桃子的桃林撒在了他们的身上,锅灶里欢跳的火苗一蹿一蹿的闪烁的红光把他们年青、充满朝气美丽的脸眬映的通红通红,他们好开心啊。

“大玲,你把蚊帐捎回家把,大宁自己都不舍的用反而拿给我们用,这不好,我们俩个好凑敷,用艾绳点上熏一熏蚊子就行了,反正这沟沟崖崖有的是山藻。”“不行啊罗书记,我娘说了,夜里点艾绳味太大了,这夜袭队的汉奸都是当地人,一旦让他们闻到他们会顺着味找来那就危险啦。”

罗阳身上的子弹自取出来后,身体一天天见强,栩珍更是天天都烧了能消炎的金银花水让大玲带给罗阳喝。大玲还教小刘捋了能止血消炎的荠荠菜拧出汁来常往罗阳的伤口上擦。经这些土验方的辅助治疗,罗阳的伤口和身体恢复的很好。此时,他坐在闪着红火和散发着鱼香的灶旁心情也格外舒畅:“大玲,这桃花沟真是太美了,有山、有水、有树,同时这里的人们也太好了,等没有战争了,咱们在这里盖上几处房子,让那些为保卫咱桃花沟,不,要把为战斗在咱凤山区的战士和在这里为革命工作过的人们都接到这里来,让他们尽情的领略、享受、欣赏一下这里美如画的山、美如画的水、美如画的桃林和这里淳朴、忠厚、勇敢善良的人们。”

“是啊,罗大哥,自孙兰大姐,特别”是进到桃花沟

的第一年的春天,当她看到这里的山、水、树,特别是她站在清波涟漪荡漾、鱼儿畅游的河边和抚摸着一簇簇粉红色的桃花和听到放牛爷爷的山歌时,我真看出来了,她被这里景色征服了。然后她动情的对我说:“等今后没有战争了,我一定来这里安家落户。”

罗阳听后接着说:“是啊,这里的水是清的,沙是白的干净的,连这里的空气都觉的是清新的,吸一口还想再吸一口,这就是我们美丽的家乡啊!咱们的先人都知道爱护和保卫她,我们这些年青的红色革命者更应该超越他们,我们的每一寸土地都要用鲜血和生命保卫她!否则,我们无脸面对人民群众啊”。罗阳这些深情的话是对大玲,也是对自己暗暗许下的誓言。

“罗大哥,等把日本鬼子打走了,天下太平了,你也来这里吧,别走了,我去接你,永远………。”

罗阳听了大玲的话,看了看大玲,略有所思的说:“大玲,我总觉得,如果抗日战争结束了,也许要有一场新的、惨烈的战争在等我们啊,太平不了的。”

罗阳说完停了一会又说:“大玲,咱们说点高兴的好吗?听说你们桃花沟有很多古老的民歌,并且每人都能随口唱上几句,你能唱支给我和小刘听一听吗?”

大玲会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锅灶中红红的火苗唱了起来:“都市呀,大街呀,咱们那里也不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这山呀,这水呀,养活着咱,咱要爱护她!咱要保卫她!这是咱们的家,咱要爱护她!咱要保卫她!这是咱们的家……..。”

这低沉而动人的歌声随着河水、伴着夜风,穿越桃林,无止境的传唱飘扬……铭刻在心里头,融化于桃花沟一代一代人们的心灵中血液里,这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和伟大的人们啊!

“大玲,明天我就要走了。往后的斗争会更艰难困苦,一个女孩子家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

罗阳的话一出口,大玲的脑子只觉“嗡”的一下,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双眼愣愣的看着罗阳,很久大玲才定下神来。

“怎么,明天就走?”

“是啊,明天一早就走!”罗阳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支手枪递在大玲手中说:“留着吧,一个女孩子,整天工作,用的着。大玲啊,你也不要太难过,聚时高兴别时难,人都是这样。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说,这也是一个革命人正常的工作需要吗。特别是我们这些年青搏击风浪者,更应适应这样的战火中的离别…….。”

大玲接过手枪,无声的沉默着,一行热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从布袋里掏出一块方形、中央绣有一朵粉红色的桃花,桃花下面呈现两个别致大方的“大玲”二字,并散发着清香的小手巾,大玲抬头望了望透过密密桃枝和那皎洁的月光,然后低头轻声说:“罗大哥,我记住了。这个送给你…….明早我一定来送你,等我……”

得知罗阳要走的消息后,大玲回到家中,一宿难以入睡,天刚露拂明,大玲便早早起身把已煮好的一把鸡蛋(十个为一把)用包袱包好拿在手中带上手枪一个人急匆匆的朝桃花沟北池子走去。当她一溜小跑来到罗阳住的地方一看,惊的她心中一阵急跳,满身都沁出了细汗。他失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马架子屋已不在早已拆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原处,褥子和被还有蚊帐也都叠的规规矩矩摞在门板上,小铁锅放在一边。昨天傍黑天刚垒的小锅台也已拆掉恢复原样。看来,罗阳已经走了,大玲站在这里悲观,失望,伤感的心悠然而生,心中七上八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大玲对她心中一向敬重信任的罗大哥的不辞而别和失去“等”她的诺言十分气愤,大玲独自一人站在哗哗流水的小河边立时又理智冷静下来,她又暗自点头喃喃自语道:罗大哥作的对啊,他并没有答应等我,在这苦斗的战争中那能自顾儿女情长叽叽龌龌?要真是那样,很有可能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危险甚至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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