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脆瓜长的既漂亮又聪明,说话干脆,办事利速,并跟街里道坊,相处的也不错,所以人们送她一个外号“小脆瓜”。
小脆瓜前些年跟她丈夫在青岛作生意,住了几年后她丈夫就把她送了回来,以后再也没去。究竟为什么?外人谁也说不清楚。
小四走后,小脆瓜赶忙收拾一番,往身上又洒了一遍香水,手里拎着一块洒满香水、粉红色绸子的小手绢,这才往村西刘家大院走去。
村西头有一处从南街至北街,中间有南北通道、东西各五间的大房子,院墙全是用青砖垒成。村里人都叫它蝎子窝或刘家大院。
三蝎子常年住在掖县县城。他唯一的一个儿子在日本留学,家里只有他的大老婆、一个女佣人和一个姓杨的老长工在家看家。三蝎子一般每到收租子的时候才回来。
当小脆瓜来到刘家大门前,推开大门便走了进去。长工老杨头见了立刻把她领到了三蝎子住的房门处。
“大爷在家吗?”小脆瓜招呼到。
正躺在坑上过着大烟瘾的三蝎子忽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瓢了进来,他扔掉烟枪忽的起身招呼。
“侄女快进来,哈。。哈。。人未来香风早进来了,真。。。。”
小脆瓜这一身打扮如同桃花沟盛开的一簇粉红色的桃花,再加上这阵阵扑鼻的香气,早就把这个秃顶老头引的神魂颠倒。
他急忙起身把小脆瓜让到上座。双手递上香烟,忙又划火点上,又赶忙把倒满茶水的杯子双手端在小脆瓜的手上,还特意用指头轻轻碰了碰小脆瓜那细白的小手。
两人落坐后,小脆瓜忙说:“听小四说你想让桃花做您的五姨太?这点小事您只要说一声便可,何必劳您刘大参议破费。”
“不叫破费,不叫破费,乃是应该的,我那边有一大头子买卖,确实需要一个年轻的的女人,这不,我就叫小四去找你,托你做个媒,真是麻烦你了。”
三蝎子点着头对小脆瓜客气的说着。
“行,行啊,他小精细家如不愿意,那才叫连痴带傻呢。这个事包在我身上。”
说着说着小脆瓜小嘴一收一撅一吹,一串串烟圈直朝着三蝎子的上方飞了过去。
三蝎子更是花场老手,早已心领神会,猛吸了一口再一吹,一道烟柱慢慢的穿过了小脆瓜吹出的一串串飘飘忽忽的烟圈里。
正在这时,门“嘭”的一声打开了。一个酒杯似的大烟袋锅子带着一根特长的大烟袋杆冒着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伸了进来。接着一个红红的、尖尖的小脚尖也迈进了门口。随着一声闷声闷气的咳嗽,三蝎子的大老婆“白头翁”走了进来。
刘三蝎子的大老婆五十多岁,个子长的又粗又矮,红红的秃头顶四周长着一圈黑里带白、白里有黄、稀稀拉拉的头发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头箍,从头箍里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油灰味。由于她的头发黑色少,白色和黄色多,村里的人们便给她起了个“白头翁”的雅号。
白头翁鼓着小铁锅似的肚子进屋一看,心中大为不悦。两个眼珠子瞪的如爆裂将待落的大栗子,拉耷的眼皮都向上挑了起来。她大步走到两人跟前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心中无名之火和烟锅中的火合在一起猛的迸发起来,她憋足了劲,狠狠的朝三蝎子和小脆瓜混在一起飘忽旋转的烟雾喷了过去。
三股旋转的烟雾顿时无声的碰撞在一起。三蝎子和小脆瓜那香喷喷、软绵绵的烟雾和白头翁吐出的桃花沟闻名有劲的旱烟雾一交叉,那香喷喷、软绵绵的烟雾即刻败了下风。
此时三股烟雾,在屋里翻滚开来,三蝎子和小脆瓜的一场好戏即刻被搅了局。
那浓烈呛人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早先那韵心、芳香味早已不见,刹那间那根特长的大烟袋杆和酒杯似的大烟袋锅子在他们中间挥来晃去。白头翁粗声粗气的吼道:“真他妈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受人之托、发啥脾气?”
小脆瓜极自然的把身子往八仙椅子上一倚,二郎腿一翘,望着天花板、目中无人般的微微一笑回了白头翁一句。
“哼,胡说八道,无礼、无礼,真是无礼。”
三蝎子气的抬起文明棍把地捣的“砰、砰”作响。
小脆瓜慢慢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用右手的中指弹了弹手中半截香烟,两眼含情般的瞟了三蝎子一眼说:“刘参议,告辞、别送,此事不急。”
小脆瓜说着便把半截香烟扔在了白头翁红红、尖尖的鞋尖上,然后飘然而去。
“呸、呸、呸,黑圈进门,云里雾里,真他妈不吉利。他们想打我的主意?没门、没门,呸、呸、呸!”
把个白头翁气的连吐着唾沫,还用双脚使劲的朝着小脆瓜扔下的烟头又踩又搓,还挥舞着大烟袋呼天唤地的大骂起来。
这一抖擞,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更加散发出来,熏得刘三蝎子紧皱眉头,两个鼻孔不住的向外喷着气。
“吭、吭、娘的山野泼妇,上不的正场的黄脸婆,我*你娘,不懂文雅的东西。”
三蝎子使劲的吭着鼻子大声训斥着。
“你骂我?老不要脸的,你说,这个狐狸精今天来干什么?你们是不是勾搭上了?”
白头翁举着大烟袋锅子“啪”的一声,点在三蝎子的脑门上喝问着。
“我******一仗打死你,对,我们早就勾搭上了,我还要娶个五姨太、六姨太呢?你再敢胡闹就给我滚出去,我立刻写休书把你给休了。”
三蝎子挥着手杖吼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怪不得村里都叫你三蝎子,你果真如此毒辣。我跟了你几十年,为你生孩子,为你做这做那。你看我老了就另寻新欢,我、我和你拼了,我给你把房子全点上。”
白头翁放声大哭,跳上来朝着三蝎子脸上就抓。三蝎子躲闪不及,黑乎乎的长脸上立刻被抓出了一个大红血印子。小四和佣人赵嫂听到哭声和吵闹声都跑了过来劝架,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给拉开。
桃花沟这里全是山、岭、埠、沟。北有狐狸岭、东有石星埠、西有青风岭。一条清清的桃花沟的河水自东北流下在村南转了一个弯又向西北而去流入大海。
村北的狐狸岭上布满了洞穴,岭上有些洞穴是祖祖辈辈打石头留下的。有的是自然形成的。其中有一个洞叫子化洞,据老人们说,从前有些胆大的人曾进去过,他们共点完了十八支蜡烛还没走到头,后在洞中看到了很多骨头,这才把他们吓的从洞中跑出来。从此再也没人敢进去过。村西有个青风岭,顶上有一很大、方正、光洁、晶莹的大石英石。
凡是上了青风岭的人,都会站在这块大石头上一览脚下的山川,田野和村庄,使人心旷神怡,再看岭下那勤恳劳作和那些去也匆匆来也匆匆的路人,更叫人有一丝联想。
据传清朝年间本村飞毛腿王亮和他的师妹、妻子岳灵芝曾在青风岭上招兵买马占山为王。
据说王亮一生下来两个脚心各长了一撮黑毛,长大后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并善使一口短刀。
灵芝姑娘能耍三尖马叉,曾有人看到她坐在马叉尖上纳鞋底。
有次王亮夜里和本村的伙伴一起赌钱,他说出去方便一下。约一袋烟的功夫,便身上带着雪花回到他们的跟前。他从身上拿出钱来说:“潍县好大雪。”
在座的伙伴都不信,急忙到外边去看,只见满天星星无一片云彩。
第二天正是沙河集,听潍县过来赶集的人们说:“昨天夜里潍县真的下了好大的雪。”
据传,王良从不欺负百姓,曾多次劫过皇纲,王亮和清朝名将黄三太曾是一师之徒,他们一同下山时,黄三太曾劝说王亮进京保朝,但是王亮却执意不肯。便和师妹岳灵芝一同回到家乡桃花沟后便一起占山为王。
以前官府曾多次派兵剿灭,但都失败。后来朝廷便派重兵和武林高手把青风寨层层包围。经数日大战,起义军全部战死,山寨上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场面十分悲壮。
最后王亮叫妻子快烧一锅开水,然后叫妻子突然把锅盖揭开,王亮随即把门打开,随着一股热气飞出屋外,但总因寡不敌众,王亮被包围在村南黑松林中,含恨自刎而死。
王亮的妻子岳灵芝那时已怀孕将要分娩,灵芝姑娘见状拔剑含恨自刎,就在这时她的师哥黄三太起了测隐之心,用飞镖击落灵芝手中的宝剑暗暗将她救走。
在村东的石星埠上,大、小火石头遍地都是,这些石头光洁透明,分外好看。
老人们都说:“这些石头都是因为在天上犯了法被玉帝贬到人间的星星。
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就生长在这里,自古至今离开桃花沟的人很少。
太阳未出山,他们就下地干活,日落西山后便收工回家,有的串串门说说话,有的在一起练练武功。
武术是桃花沟祖上传下来的一绝,当代武功最好的当属大虎的父亲王正,王正四十多岁,粗眉大眼,上中等人个,身手敏捷,一双慈祥的眼睛总是炯炯有神。
王正为人忠厚,办事仗义正派。他收徒弟从不收钱,因而他的徒弟远近无计其数,江湖上号称三山一河总瓢把子。即凤凰山、东黄山、九顶菊花山、白沙河。
王正的家就在村东头街北面。天一黑,整个村庄都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狗的叫声,人的走路声和说话声。
王正家的大门划搭“嗒、嗒”声和“吱、吱”的开门声不断的响着,接着进来了大虎的几个耍伴“铁蛋、金锁、铁柱、二丑、富囤等。
大虎的姐姐大玲拿出茶壶用水刷净后抓一把石柱花放进壶里,大虎的妹妹小玲把刚烧开的热水从穿心壶里倒进茶壶里。随即一股沁人心脾清香气便扑鼻而来。
大虎和伙伴们各自拿小板凳坐下,大虎又搬出小桌子放下,弟弟双喜忙着往壶底下添着木柴,大虎的娘把刚刷好的茶碗摆到桌子上热情的招呼着。
“孩子们快喝吧,这石柱花是刚采来家的,香着呢,快喝吧。”
王正也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喝水。大虎先给忙忙【奶奶】添上水,然后又给桌子上的空碗都添上水。
大伙十分高兴的喝着茶水说着话。在每个人的心中只有这个时刻,他们才觉的:韵心、相爱、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孩子们,今天晚上再练练轻身术,这七口大缸中的水已尽,今天每人要背上五斤沙袋行走在空缸沿上。”
说完只见王正身背五斤沙袋一个箭步跳到足有一米五尺高的缸沿上。轻如猫儿跳墙,只见一条影子在缸沿上飞转。,当走完数圈后飞身跳下时如同四两棉花落地。静的有个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接着大虎、大玲、铁蛋等也都各自背沙袋跳了上去。
大约练了两个钟头,王正说:“孩子们,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早早回去歇着,今后就要练梅花桩、朱砂掌和铁砂掌了。”
大虎、铁蛋和伙伴的余兴未消,总觉的有使不完的劲。
小玲神秘、小声笑着说:“今晚天晴、月明、无风,咱验证一下咱们的飞毛腿如何?”
“好、行、试一试”
大伙齐声拥护小玲的提议。“咱先跑青风岭,再去石星埠,后上狐狸岭好不好?”
“好,好,撒开咱们的飞毛腿跑吧、冲吧。看看谁先跑上青风岭,谁就是今后青风岭的山大王和大寨主。。。。。”
这群身手不凡;血气方刚、青春似火的年轻人嗷嗷叫着甩开胳膊,乐的咧嘴笑着撒开丫子一同朝青风岭主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