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之望向南宫潇玉,见他义正言辞,想必是知道这其中的隐情。笑道,“南宫,人是我杀的,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玉镜宣察觉事有蹊跷,收回了拔出的剑,说道,“我伯父,刺月帮的帮主虎三树到底是谁杀的?”
“是我杀的!你们不用再替我掩饰罪行了!”柳依依表情很是沉重,眼神坚定地望向玉镜宣。
玉镜宣道,“好!既然如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天我就为我伯父报仇!”
玉镜宣拔剑出鞘,剑尖直指柳依依颈部,而柳依依丝毫没有退让,南宫潇玉见此情景,心中焦急万分,刹那间用双指将玉镜宣的剑尖对准了自己,说道,“依依是我的妻子,我愿替她一死。”
此话一出,整个林子里瞬间静若止水,连风声都已消散,什么都听不到。徐暮之与程素儿皆是目瞪口呆,眼睛直直望着柳依依和南宫潇玉。玉镜宣看不懂这其中的关系,沉默了一阵之后,说道,“就算你们是夫妻,人也是这位柳姑娘杀的,要偿命的人是她,不是你!”
徐暮之看着柳依依,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怀疑,说道,“依依,南宫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与南宫成亲了。”
柳依依点了点头。
就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徐暮之心如死灰,没有了任何力气,万念俱灰如是而已。
程素儿道,“南宫庄主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通知我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柳依依道,“我现在是寒桢门的掌门,不是南宫潇玉的妻子,今天就用我的命来祭奠你死去的伯父以及刺月帮所有的人,如果你觉得我的一条命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命,你都可拿去。”
这时,徐暮之整个人恍然大悟,说道,“寒桢门之所以要杀刺月帮是因为追云山庄,冤有头债有主,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你尽管取走我的性命,我绝不还手!”
玉镜宣苦笑道,“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要我取走性命,我只是要替我伯父报仇而已,没见过你们这么不怕死的。”
程素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道,“原来徐大哥的心上人是这位柳姑娘,为了她,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心念电转间,程素儿心生一计,对玉镜宣说道,“玉大哥,大仇不可不报,但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也不急于一时,这几位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既然如此,何不将报仇一事缓一缓?”
柳依依道,“多谢素儿姑娘好意,这件事情始终要有个了结,今日毕岂不快哉!”
程素儿道,“柳姐姐,我说的是将报仇一事暂时缓一缓,没说不报呀!”说完,又望向玉镜宣说道,“玉大哥,你不是想娶我为妻吗?我刚才说了我不愿意,所以让你跟我新收的徒弟徐大哥比武,但我也没说现在比啊!”
玉镜宣道,“那你的意思是?”
程素儿道,“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无人可以逃避。咱们来定一个八年之约,如何?”
“八年之约?”南宫潇玉、柳依依、徐暮之、玉镜宣四人异口同声道。
程素儿道,“对!就是八年之约!今晚之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这在八年里,每一个人都好好活着,八年之后,咱们相约华山之巅,进行比武切磋。”
玉镜宣道,“如何比?”
程素儿道,“很简单!你和我比!”
玉镜宣道,“我为何要和你比?我跟你无怨无愁。而且凭你的武功造诣,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程素儿道,“现在不是,难道八年之后还不是吗?我已经决定了,认柳姐姐做师父,从现在起柳姐姐就是我师父,而徐大哥就是我徒弟,现在这两人都是与我有关系的人,八年之后如果你能胜过我,那么我愿意嫁给你。同时,柳姐姐也必然为她做过的事承担后果;但如果我赢了,那么这场恩怨就此终了,从此以后玉大哥切不可为这事再上门寻仇。”
南宫潇玉心道,“在这个约定里,玉镜宣显然占了下风,他断然不会答应。”
谁知,玉镜宣竟然答应了,语气很是坚定,说道,“好!我答应你!素儿,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位做是为了我的心!为了你!”
程素儿道,“多谢玉大哥!”
玉镜宣拱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八年之后华山之巅再见!”说完,玉镜宣转身离去,须臾之间,消失在黑夜里。
徐暮之望向程素儿,说道,“素儿,你何苦这么做?我记得今天白天时,你说过你无论如何都不想嫁给那位玉公子,可现在你既然为了我们,跟他立下这八年之约。如果那位玉公子当真勤学苦练,有一天在武学造诣上胜过你,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程素儿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说道,“徐大哥,我也是为了我的心,为了你!”
南宫潇玉和柳依依都为程素儿的勇气所动容。柳依依拱手道,“素儿姑娘,谢谢你!我当你师父受之有愧,还是请素儿姑娘收回拜我为师的话吧!”
程素儿摆了摆手,说道,“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反悔呢!现在你就是我的师父了,这么说来,我也算是寒桢门的人了,以后如果寒桢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程素儿一定义不容辞。”
南宫潇玉道,“素儿可有胜过玉公子的决心?”
程素儿笑道,“还是这位南宫庄主了解我呀!我既然跟玉大哥立下这八年之约,当然是抱着必胜的决心。再说了,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真的是会冲淡一切的呢!”
徐暮之看着眼前的程素儿,突然觉得她比以前更可爱了。
第二天清晨,徐暮之启程回追云山庄,离别前,徐暮之对程素儿说道,“素儿,谢谢你仗义出手!你多保重!”
程素儿道,“徐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徐暮之道,“聚散本属无常,相见不如偶遇,后会有期!”说完,徐暮之骑马扬鞭而去,不久便无影无踪。
这时,南宫潇玉和柳依依恰好从客栈里出来,见程素儿站在门口,柳依依道,“素儿这是要去哪儿?”
程素儿笑道,“我得去见我师父!问问他还有什么武功绝学没有教给我,我好学会了,将来才能不被玉大哥打败呀!”
柳依依好奇道,“你武功这么高,我一直想问,你师父是谁呀?”
程素儿道,“不告诉你们!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出发吧!争取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柳依依见程素儿没有正面回答,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南宫潇玉雇了一辆马车,与柳依依二人也离开了九江城。
一路上,柳依依若有所思。南宫潇玉见她神色有异,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依依道,“潇玉哥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通。”“什么问题?”“我师父让你以落花庄和墨成谷退出江湖为代价来结束这场恩怨,但为何没有让追云山庄同样退出江湖来作为代价呢?”
南宫潇玉道,“其实我脑海里有闪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去深究,今日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是不解。”
柳依依道,“上次在玄刹门的时候,我有见过素儿的武功,在场的庄名初都不是她的对手,可见她的武功有多高,而她师父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
南宫潇玉道,“你是对素儿的师父是谁感到怀疑?”
柳依依道,“潇玉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件事之间有某种关联?”
“什么关联?”
柳依依道,“我怀疑,素儿的武功是我师父教的,而我师父之所以放过了追云山庄,一定是素儿从中周旋了什么,而且素儿拜我为师,表面上看是为了替我和徐大哥解围,实则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堂而皇之地加入寒桢门,我想这多半是我师父的意思。”
南宫潇玉对柳依依这大胆的猜想很是震撼,说道,“你这话可有依据?”
柳依依摇了摇头。
南宫潇玉又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你师父为何教素儿武功而且还不让你知道,你可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啊?”
柳依依道,“想不通!算了,随它去吧!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如果有机会见到小娟妹妹的话,倒是可以问问她,不过她不一定会说。”
南宫潇玉笑道,“也许她也不知道呢!”
“有可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