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含笑在庭院里伸了伸懒腰,大喊了一声:“早啊!”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
“夜寒苏真的有派人保护我吗?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有人藏在我周围。为什么没有人回应我。”含笑喃喃道。
接下来,含笑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
含笑用托盘装了一碗面,拿到了庭院内的石桌上,喊道:“我煮了一些面,请不要客气,下来吃点吧。”
接下来,又是一片寂静。
含笑开始按捺不住,四处开始找人。
“含笑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恕我有令在身,不能吃姑娘的东西。”四周传出了一位女子清脆的声音。
含笑听到有回应,笑道:“姑娘,下来吃一些吧。守了我有一夜了吧。”
含笑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听到回应,拿吃了碗,吃了几口面条,道:“姑娘不用担心,我没有下药,也完全没有要逃跑,要跑去向某个官员要赏钱的意思。姑娘按时向夜大人报告我的行踪就可以,不需要担心。我是真心想谢谢姑娘。”
含笑心里头明白,夜寒苏也是要以防万一,一方面是保护自己,另一反面也是想防着自己。
仍然没有回应,含笑走回屋内拿衣服去洗,等晾完衣服回来回到厨房,发现原本放在庭院的托盘放到了桌上,并且碗也洗得干干净净。
含笑拍了一下手,贼眉鼠眼地跑到门外:“姑娘,好吃吗?不是我吹,我的手艺可是附近方圆百里的一绝呀。”
噗的一声,院外传来女子的咳嗽声。
含笑努着嘴,道:“真是不给我面子。”
两日后的夜晚。
在夜府书房内,临承志正在向夜寒苏禀报情况。
“王爷就只能查到户部?据我所知,王爷的能力可不止如此。”
“大人,所有的线索到户部就全部断了。”
“扶太师这次做得够干脆利落,早早就切断了线索,这时候要是再想往上咬,我们难免会露出马脚。这件案子就算结了。我们的人立即从这个案子里撤出来。从区区一个从七品咬到户部,这个买卖可不亏。”
“大人,那么看着含笑姑娘的灵罗什么时候召回。”
“明日上完早朝就召回,想来含笑姑娘身边有人看着,多少也觉得不便。”
“我看含笑姑娘倒是挺高兴的,灵罗也乐得清闲。”
夜寒苏听了来了兴致,“灵罗不是最闲不住的吗?”
“灵罗喜欢含笑姑娘,一直说含笑姑娘跟夜大人很像。”
“我和她可长得不像。”
“我也举得含笑姑娘跟夜大人像极了,整体给人都是干净灵动,又温和又爱笑。”
“爱笑这一点我可不苟同。含笑姑娘这两日去了哪?”
“这两天都只在四合院附近活动,就连热闹点的地方都没去,我本来以为含笑姑娘这两天内会去找先生求教授学业呢。”
“知世故而不世故。她是怕无端也给灵罗和先生惹了麻烦,索性什么地方都不去。明日你带上些点心给含笑姑娘,让她安心过日子,也让灵罗跟她好好道个别。”
“是。”
第二天早朝后,花园内,两个人正在下着一盘棋,旁边放着精致的点心。
一位是一身黑红华服的女子,花信年华,有着倾城倾国之貌,体态却略显纤细,气质虽温婉,但举手投足间却透露出一股威严荣贵。
“夜大人,一切可还如你所料?”七如戈道。
“陛下今早不是看到了吗?王爷今早可是上奏了户部侍郎,人证物证样样俱在。王爷对贪官的态度和陛下一样,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挖到一个户部侍郎,着实让我觉得有些可惜。想不到扶疏动作干净利落,说不要就是不要,只扔给我们一个户部侍郎,这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陛下心如明镜,这件案子由王爷禀奏已是我们的胜算,挖到谁不重要,让朝臣明白王爷的心思才是最要紧。我抛给王爷一个饵,王爷就顺藤摸瓜,竭力往上挖,这已着实表明了王爷不会和太师这伙人打交道。”
“他想必对你把线索给他的事情知晓了不少,保不齐明面上给我些面子,说不准暗地里跟太师有来往。”
夜寒苏嗤笑一声,咬了一口点心后,慢悠悠道:“陛下对王爷心有芥蒂,王爷做什么自然都是错。王爷若对皇位有觊觎,他手握军权,陛下哪会那么容易登位。他更不会跟权臣有所往来,而对陛下的皇位有所威胁。”
七如戈不语,站起身来,走动了几步,半晌才道:“我十岁与他相识,却始终摸不准他的心思。从来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争,一个人在抢,他却犹如一个旁观者,冷眼相看。他的性子还真是跟他额娘池妃一模一样,我没明白池妃,我也不明白他。”
“难不难懂,是看你想不想懂。”
“也对。”七如戈苦笑道。
“还是来下一下这盘棋,如今太师想要拉拢王爷,可不会因为王爷上奏了他的一名户部侍郎就放弃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太师手下的内阁学士许祁温的千金最近跟王爷可走得过近,说不准好事就近了。不过,这也要看陛下赐不赐婚了。”
“原本各司其位,现在太师出手,我焉有不动的道理。”七如戈眼露笑意,“王兄与许千金的事情,我自然是听了不少。若王兄要求赐婚,做妹妹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怕王兄还没开口,就有人先开口了。”
“祢鹊夫人。”
七如戈点了点头,故意叹气道:“明明是我母后的亲姐姐,对我这个外甥女不冷不热,倒是对他倒是一股热乎劲。”
夜寒苏还没答话,就有人禀报,祢鹊夫人求见。
七如戈和夜寒苏相互对看了一眼。
“有请。”
听到传唤之后,一夫人走来,约莫四十五六岁年纪,面容姣好,身穿淡紫华服。
祢鹊夫人看到夜寒苏也在,颇为惊讶,行了虚礼,打量起夜寒苏。
“哟,夜大人,许久不见,夜大人添了不少英气,更俊俏了。”
“夫人过誉了。”
“听说夜大人尚未成亲?夜大人已经二十八了,岁数也不小了。”
夜寒苏笑着点了点头,暗中向七如戈使了个眼色。
“夫人难得进宫一趟,可是有什么要事?”七如戈问。
听七如戈那么一说,祢鹊夫人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也没什么要事,只是许久没来见到陛下,心中挂念。”
七如戈笑道:“夫人来得巧了,朕有一件事想找人商量商量。夫人对王兄颇为了解,想请夫人拿个主意。”
祢鹊夫人听到了,急忙道:“沐戟今早可是向陛下上奏了一件大案子,惩治了大贪官户部侍郎。此事案件牵连颇广,沐戟可说是办了件大事。怎么,陛下不赏还罚不成。”
七如戈带着哀怨又带些许撒娇道:“夫人,我可没说要罚,但是夫人一听我说有事相商,就误以为我对王兄发难。夫人明显偏袒王兄,如戈可不乐意了。”
祢鹊夫人听了,心都软了,哄道:“如戈,别不高兴了。千错万错都是夫人的错。都怪我,一听你说沐戟,就慌了神。”
“可见夫人对如戈偏见颇深,夫人就是听信了外头的谣言,就以为我处处针对王兄。如戈才起了个话头,夫人就这么说。连夫人都对如戈这么有偏见,想必王兄也是如此。”
“如戈,是夫人的错,不该听信外头的胡言乱语,你王兄可从没对人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如戈要商量的是何事?”祢鹊夫人走近,拍着七如戈的肩膀。
七如戈作势甩了祢鹊夫人的手,耍了几下性子,道:“如戈只是觉得王兄没几年就到而立年纪,早就琢磨着要给王兄赐婚,但是王兄从没说过喜欢哪府千金,如戈也不敢贸然赐婚,免又惹得王兄不快,外头又说三道四。今早王兄上奏,可是大功一件。如戈就打定主意,要给王兄好好选一位贤良的王嫂。”
祢鹊夫人听七如戈说得如此贴心,又说到了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心更是软了,“如戈,你想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说说沐戟的婚事。王兄知道你有这份心,心里别提会多高兴,外头那些传言,都是些卑鄙小人造谣。”
“夫人,您说王兄会乐意如戈给他找一门亲吗?”
“乐意,怎么会不乐意。做妹妹的有这份心,兄长怎么会不乐意。”
“如戈思来想去,觉得邻国楚国的公主就很适合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