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站在自己的别院门口,回味着刚才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情景,嘴角时不时露出些许笑意。他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心来,甚至忘却了关于玉玺的事情。当他得知王路有些事情,今天不回来后,他也没有太过焦躁。虽然下午的聊天中,包含着兄弟俩的试探,但赵伟想通了一件事,赵仡始终是自己的弟弟,他的做法或许过于极端,但终究也是想保护这个家。看来王路说的没错,自己放松了,二弟跟着也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相较于王府这边的安宁,襄阳城另一边的吴府却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吴大用的父亲吴正兴刚过不惑之年,听到药铺的李掌柜前来通传儿子吴大用已购得千年太岁回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接着听到李掌柜说了今天遇到的事情,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沉吟半晌。
“这个王道远看来不是一般人,现在新皇登基,咱襄阳城的老王爷恐怕有些躁动了,我们不要刻意接触,以免今后招来大祸。”吴正兴拿起李掌柜放在书案上纸张,正是下午庞安时写的药方,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庞安时倒是个人才,我们同济堂传至我辈也已经是第三十二代了,可惜却没有一个高明的大夫坐镇。但是如果这庞安时的医德也正像他说的那样,‘宁愿世上无一人生病,才愿修身成仙’,这样的人就不太好招揽了。”
李掌柜思索片刻突然说道:“老爷,我想到一个法子,应该能留住庞大夫,就是得您下点本钱。”
“哦?李掌柜若真有办法但说无妨。若能留住此杏林高手,多花些钱并不要紧的。”吴正兴说罢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这庞大夫本是要去武当山找一老道求教医术,可见其对医术的痴迷。如果老爷能忍痛割爱,拿出珍藏的《伤寒杂病论》供他研究,我想到时候您赶他走他都不愿意走。”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吴正兴听完李掌柜的话,顿时被茶水呛得不住地咳嗽,李掌柜连忙接过茶杯并轻拍吴正兴的后背。
好一会吴正兴才平复下来,缓缓说道:“这个庞安时值得花这么大代价吗?虽然不是最后定稿的刻本,但那可是张仲景亲手抄写的初稿手本啊,不知道多少辈传下来的宝贝啊。而且在杏林界,谁人不知医圣张仲景的地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现在听说朝廷已经设立了校正医书局,这万一书被征走倒也罢了,就怕全家上下闹得鸡犬不宁呐。”
“要我说,老爷您这是想的太深了,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李掌柜打小就跟着吴正兴的父亲当伙计,算起来也称得上是三朝老臣了,所以知道吴家的事情也不少,此时摇了摇头说道:“我正是知道朝廷要修医书才出此计策,正如老爷您说的,怀璧其罪。这本医书在咱吴家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吧,可除了历任家主又有谁看过?现在市面上的《伤寒杂病论》都是一些歧出、条文错乱的传本。它应该发挥它应有的价值,去拯救更多的芸芸众生。您就把他赠与庞大夫,一来可以救治更多的性命,二来可以不再担心官府的查抄,何乐而不为呢?”
听完李掌柜这一大串的话,吴正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等大用回来再听听他怎么说吧。”
大年初一的夜晚降临的很快,按照王路的生物钟理解,就是不到五点天就黑了。
经过一场说跪就跪的结拜,由于王路推脱说不记得生辰八字,只说自己十五岁,无耻的获得了二哥的排位。十七岁的庞安时成为大哥,十四岁的吴大用成为了三弟。三人在斩过鸡头、烧过火纸后,便由吴大用带领着朝吴府走去。吴大用心想身后跟着的两位应该都是客居于此,那就不算是本地人,所以一路上到处讲解,还旁征博引了不少趣闻,着实增添了两人不少兴趣。
在经过一幢富丽堂皇的建筑前,王路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奏乐和嬉笑,不由好奇的驻足观望起来。吴大用边走边介绍周围的情景,反倒没注意王路的掉队,直到庞安时拉住了他,吴大用方才回头,疑惑的看了看庞安时,庞安时一努嘴,指了指王路,竟有些调笑之意。吴大用顺着庞安时指的方向看到了王路,再看看王路正观瞧的建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吴大用走到王路身旁,在他肩上拍了下说道:“没想到二哥也是此间众人,若是有兴趣我们吃罢晚宴再来也不迟啊,这家店每天开到很晚的。”
“啊?”王路还沉浸在眼前的繁华之中,扭过头看着吴大用满脸跑眉毛的淫笑着,问道:“正好,我来问你,这是什么的所在,怎么锣鼓欢天,鼓乐齐鸣,好一派天上人间的仙境。”
吴大用和庞安时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两人边摇头边笑着用手点指王路。
吴大用止住笑声,喘口气说道:“哎呀,我的二哥,您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就算这太和楼您没见过,但此情此景您还当真没见过?这就是秦楼楚馆的所在呀。”
王路瞪大了眼睛,不敢确定的问道:“这是妓院?嘿,还真是天上人间啊。”
“嘘,您这样说就太有辱斯文了,这太和楼可是朝廷办的官妓,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吃罢晚宴再来。”
庞安时也走上前来,假装咳嗽两声说道:“二弟呀,我讨个大说,我是你大哥。其实这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好,于身体无益啊。”
王路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自己就好奇的看了一会,在这二人眼中自己就成了好色之徒。摇摇头苦笑一声,也不言语,示意吴大用继续带路。
吴大用以为王路脸皮薄害臊了,反而边走边劝慰道:“二哥不要在意,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们先填饱肚子,再来行这男女之事也不迟啊,哈哈。”
王路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用脚轻踹了吴大用屁股一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骂道:“臭流氓,想啥呢你。我是那种人吗?你没听大哥说啊,这种地方不能去,早晚让酒色掏空了你的身体。”
吴大用被王路猛地一踹,踉跄了几步,回头发现王路不是真的生气,便讪笑到:“不是不是,二哥你绝对不是那种人,我也改,我以后也少去。不过那太和楼也有不少清倌人,听听词曲也是一雅事嘛。而且有时候还有**相扑呢,那叫一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