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红着脸也不敢看他们,结结巴巴的说:“嗯,有,有呢。”
周长生说:“那赶紧下去端上来吧。”
伙计像解脱了似的,赶紧退出来,小跑着往楼下去了。
他一走,周长生迅速拉上门,蹲在花蝴蝶面前说:“蝴蝶,你,你受苦了。”说着就用额头抵着她的膝盖。
他是细腻而多情的,和叶远光的豪放,粗粝完全是两个模样。花蝴蝶喜欢叶远光的豪放,但更喜欢周长生的儒雅与细腻。只要周长生脉脉含情的看上她一眼,接下来,他所做的任何事,她几乎都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伙计端着那几样东西上来了。周长生只好走到花蝴蝶对面,不等他敲门就说:“进来。”
伙计轻轻的推开门,小心依依的把那几碟东西从暗红色托盘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退到门边说:“先生你还有啥吩咐吗?”
周长生挥挥手说:“先下去吧,有啥需要再叫你。”
伙计说:“先生,茶泡好了,快趁热喝吧。”然后走出包间拉上门。
周长生怕老板娘等一下上来,不先说一声突然把门推开,于是就用门关子(相当于插销)把门关上。
包间里弥漫着一股大佛龙井的芳香,风从窗外轻轻吹来,那香气就直往鼻孔里钻。
周长生给茶碗里添上茶,取了一碗递到花蝴蝶面前,说:“一直都想去看你,可又怕去看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蝴蝶你说我该咋办呀?月兰是个好女人,可不知道为啥,我们之间总是不合拍。”
窗边的核桃树叶被风吹的啦啦作响,在这天气正热的中午,那股辛辣味道就像能让人清醒的薄荷,闻着特别舒心。
火红的太阳悬在蓝天上,雪白的云朵像棉絮在离太阳不远的地方微微移动。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谈笑声,小孩子哇哇的哭声,车子的嘀嘀声从茶楼下的街上传上来,虚飘飘,乱糟糟的。
花蝴蝶扭头看了看窗外,冷哼了一声说:“不合拍?为啥不合拍呀?知足常乐嘛!你要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
她这么一说,周长生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本来重点是想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可她有意避过,不予回应。这种冷漠真让他受不了,于是就问:“你可知道为啥不合拍呀?蝴蝶,那是因为我一直没办法忘记你。我……”
不等他说完,花蝴蝶就把话给打断了:“够了,别再说了。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你想我吗’?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然后站起来就去开门,可那门关子卡的太死,她拉了半天都没拉开,于是急的满脸通红。
周长生急忙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小声在耳边嘀咕:“蝴蝶,你咋变了?变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花蝴蝶转过身瞅着他的双眼莞尔一笑:“我没变,只是心死了而已。咋了?和你有关系吗?”
这样的回答真是让周长生无法接受:“心死了?是因为栋栋吗?还是因为我?”
花蝴蝶的笑毅然如常:“不管是因为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好了,我还要到我娘家去一趟,天黑之前得赶回去。先走了。”
周长生说:“不,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难道,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吗?今晚留下来陪我吧,我好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求你了蝴蝶,求你了。”
花蝴蝶咬着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陪你?你还真是有雅兴啊!可我,没心情和你谈情说爱。以后,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好和月兰过日子吧。”
听到这话,周长生的心一下子碎了。他不甘心自己的痴心换来的只是那么一句冷言冷语,于是越发把她抱的紧了:“蝴蝶,我,我已经努力了,可发现根本做不到。我做不到,蝴蝶,我好累呀!我,我,你说我该咋办呢?”他说完,眼泪就从眼窝涌了出来。
他一哭,内心柔软的花蝴蝶就慌了:“长,长生,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你,你又何苦把心交付给我这样的女人呢?”说着说着,她也哭了,似乎在为自己不能掌握的命运悲戚,哀叹。
周长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种不伦之恋再继续下去,若是被叶远光和月兰知晓对谁都没好处,可一向痴情的他就是舍不得把她放下。此时,见她说的话句句戳心,就感到特别失望:“蝴蝶,我知道这样下去没有结果,可人生苦短,如果连个挚爱都没有,那活着岂不是太没意义了吗?我不求与你长相厮守,只想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要拒绝。”
他的执拗让花蝴蝶有点心烦意乱:“长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咋还像个幼稚的娃一样一点都不成熟啊?人这一生除了****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比它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东西,难道你就只想把时间蹉跎在男欢女爱上?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干大事,让自己的妻儿老小幸福快乐不是吗?长生,你对我那份心思我明白,可我不想你因为我就此消沉下去你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