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钢端着碗来到院里,瞅着天空说:“这娃也真是的!耍也有耍够的时候,这两天连作业都不写了。哎呀!等一时可能要下雨了。”
王翠花说:“要下雨了?赶紧下,多下些。庄稼都快干死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得出去要饭。”
一锅烟抽完,白志钢顿时感觉全身都有了力气。本来还想着,饭后睡个小觉,然后再到庄稼地里走走,看看快要成熟的小麦和正在成长中的苞谷又没有被野鸡和山兔糟蹋。现在看来,完全不用睡了。
王翠花见他把烟抽完,就把辣子,蒜蓉,葱花和盐巴一样拈了些放在那碗面里端出来递给他说:“快吃吧,等会团住就不好吃了。”
白志钢接过碗看着她说:“哎呀呀!我说这两天火气咋那么重呢!你看你,放那么多辣子是不是想把我辣死哩?”
听到这话,王翠花就嘻嘻一笑:“你不是爱吃辣子么,其实也没放多少,毕竟那么大一碗面哩。你先搅一搅嘛,搅匀了就没了。人家心疼你,你还说这种话。下次一点都不给你放了。”
白志钢四处瞅了瞅见没有人,这才说:“你这老娘们也不害臊,说这种肉麻的话也不怕别人听见。赶紧走的远远的,看着你我都脸红。”
王翠花端着簸萁故意紧挨着他坐下,一边剥四季豆,一边说:“哼!有啥好害臊的嘛?这肉麻的话是说给你的,又不是说给那个野汉子的,我还巴不得别人听见。”
白志钢见她越发放肆,只好转了转屁股背对着她心想,该肉麻的时候不肉麻,不该肉麻的时候她偏偏没完没了。跟她在一起过活这么多年了,咋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呢?真是个傻婆娘。
这时,一记闷雷突然在头上炸响。他们都被那轰隆隆的巨响吓了一跳,于是就急急的跑到了上房。
叶远光正好扶着花蝴蝶往澡房走,看到他们就说:“志钢哥你回来啦,咋这么早就吃饭哩?”
白志钢正要说话,王翠花抢先一步开了口:“其实也不早了,都快三点了呢。咋?你们还没有吃啊?我做了好多糊汤杂面,你和蝴蝶还有那个,那个谁,你们一块过来吃吧。”
花蝴蝶闻言小声嘀咕:“哼!谁稀罕你家的糊汤杂面。把我栋栋都害死了还有心情吃饭?”
叶远光瞅着她先是一惊,心想还好没有疯,要不然,这个家真的是支离破碎了。
月兰见他不答话,看着王翠花和白志钢勉强笑了笑,说:“不用了,早上的剩饭剩菜还多的很,回去加把火热一下就好,你们赶紧吃吧。”
王翠花就没再说别的,只问:“远光,你看见梅花了没有?”
叶远光说:“我没看见,咋了?不见人了?”
王翠花叹了口气瞅着门前的大路,说:“唉!可不是么,刚才我到地里拔菜的时候千叮咛万叮咛,不要乱跑,不要乱跑。等我回来就不见人了。”
被叶远光攀扶着的花蝴蝶瞪着他说:“梅花不见了管你啥事啊?废话真是多的要命,你走不走?”
月兰见她发了火,一脸尴尬的冲王翠花和白志钢笑了笑,然后对叶远光说:“姐夫,你快把我姐扶到澡房里去吧。赶紧让她洗一洗,好躺着歇息。”
王翠花瞅着花蝴蝶阴着的脸,在心里暗骂,凶你娘的腿哩,翻脸不认人比脱裤子还快。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啊?骚婆娘,哼!
叶远光见月兰催他,就没再和王翠花言语,把花蝴蝶扶到澡房,站在门口说:“你慢慢洗,没水了就喊我和月兰。地打湿了有些滑,你可小心点啊。”
王翠花见远光神情阴郁,就把白志钢推了一把,于是两人就进屋里去了。
白志钢这才问她:“翠花,蝴蝶是咋了?咋一身的伤呀。”
一想到花蝴蝶那么目中无人,王翠花就发狠说:“出去偷汉子让人家糟蹋成那样了。”
白志钢睁大眼睛说:“啥?你说啥?你在哪里看见的?”
王翠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你管我在哪里看到的。你咋关心国家大事起她来了?”
愣了许久的白志钢这才明白她在胡说,于是板着脸,瞪着她:“王翠花你给我好好听着,祸从口出你知道不?你要是再无中生有,给蝴蝶头上扣屎盆子,把远光给惹火了,到时候小心他扇你。”
王翠花自知理亏,就没敢多嘴,端着那盆洗碗水就往院里走。
这时,花蝴蝶在澡房里喊:“远光,远,月兰,没水了,给我提些水来。还有,把梳妆台上那瓶润肤油给我拿来。”
一只木头蜂嗡嗡的叫嚣着直往月兰怀里钻,她一害怕就抱着叶远光不肯松手。
看到这情景,王翠花对着地吐了口口水,然后嘀咕:“难怪是姐妹俩,一个比一个骚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又不是没男人。身上痒了还是咋的?在远光身上蹭来蹭去也不怕人看见了笑话。”
叶远光赶紧把她推开,然后就往卧房走。
月兰撅着嘴娇里娇气的说:“姐,姐夫,你咋这么坏呢!人家,人家都让蜂给蛰了,你连管都不管。哼!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