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俊娃爹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桃花湾找俊娃他姨。他姨见来者不善,马上陪着笑脸倒了杯水双手奉上:“哥(姐夫),大热天的你咋来了?”俊娃爹冷哼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你说我咋来了?俊娃到底有没有干那事?”他姨见他黑着脸就说:“哥,你别听别人胡说,俊娃是个听话的娃咋能干出那事呢,再说人还小也不懂个啥嘛。”
俊娃爹听了更来气:“他还小?都那么大的小伙子了,啥事不知道?你回头给我问问赖子家婆娘,这事是她亲眼看见的还是听别人说的,俊娃从学校回来我再好好拷问他。”他把话摞下就气呼呼的回到了清水湾。
不几天,俊娃从学校回来,他就认认真真地拷问,俊娃一口否认说没有那回事。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里人一向嘴臭,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俊娃爹知道那些女人的臭毛病,既然俊娃说没有,那就算了。他说:“你乖乖念书,好好做人,不管在哪里,少给我惹事。”俊娃乖乖的应了声:“爹,我知道了。”
梅花听到清水湾的人把她说得像个****,狠不得跳到井里死了算了。白天她不愿出门,晚上蒙着被子压低声音哭得肝肠寸断。梅花的爹不好意思问,就让她娘去问个究竟。
梅花一心烦就把被子扔在了炕地上,杏仁一样漂亮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好娘哩!你听村里那些不要脸的胡说哩!根本就没那回事,呜呜……”娘说:“我娃别哭,娘相信你不会,回头我找那些臭婆娘算帐去。”停了一会儿又说,“那,你到底见过清水湾那个俊娃没?”
梅花抬起头来毫不犹豫地说:“见过,那天,那天去打猪草,他正好坐在清水河边编笼子。我不小心把手划破了,他给我裹手来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有啥不敢承认的嘛。”娘皱着眉头说:“就这?那没啥嘛。我就说么,我娃不是那样的人。那些婆娘的嘴都是没把门的嘴,胡说她娘的腿哩。唉!唾沫星子淹死人呀!也难怪你那么生气。好了,只要没有那回事娘就放心了,人正不怕影子斜,她要说让说去。我娃别哭啦,好好睡,明天还要上学堂哩。哪天她们要是再敢胡说,让娘给撞上了,娘就把她们那张臭嘴给撕烂。”她说完拍了拍梅花的肩膀,把地上的被子拾起来给她盖上出去了。
第二天,梅花娘等她去了学校,就跑在村子里的大路上不道姓不说名的骂了一通。好让说梅花坏话的臭娘们脸上发发烧。她刚骂了两句,花蝴蝶就把她给拉回去了。她说:“事情传都传出去了,你骂还有啥用哩?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不人家咋会说得那么真呢?”
梅花娘听了猛地甩开花蝴蝶的手:“嘿!我说你这人咋胳膊肘子往外拐哩?梅花不是你家媳妇啊?你咋能这么说哩?你又没有亲眼看见,别人胡说你咋就信了呢?”
花蝴蝶说:“哎哟!你别生气,别生气嘛。我也是实话实说嘛,你看噢,这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真没那种事,别人为啥无端端胡说呢?这其中啊肯定是有原因的。梅花弄出这种事来,我的脸都没地方搁了,回头你还是好好问问娃看咋回事。”
梅花娘听了她的话,脸都绿了:“嘿!我说亲家啊!你是嫌我家梅花不好,存心找茬还是咋的?梅花你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还不知道她啥脾性?听别人一胡说你也跟着把屎盆子往娃头上扣,你咋是这种人嘛?我问你,你这脑袋到底长到谁身上去了?好坏不分是不是?”
花蝴蝶见她一家伙说了一长串,怕把她给惹怒了,就嘻皮笑脸的哄劝:“哎呀!我的亲家母啊!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好爱(愿意),你气也没用。现在主要是,把两个当事人叫到一起问清楚。问清楚了要是真没那回事,那不就把众人的嘴给堵住了嘛。”梅花娘想想也对,于是看着花蝴蝶说:“是噢!我一时被气糊涂了,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花蝴蝶把她那柔软的水蛇腰扭了两扭说:“是么,那,你还得谢谢我?”梅花娘说:“咋谢你说?”花蝴蝶抓住她的手婉尔一笑:“你看噢,这么多年了。咱们两家的交情,村里人可都是知道的,栋栋和梅花的婚事也是我一手撮合的。我呀,是满心希望咱们两家能够世代交好。你家梅花长的啊,啧啧!那是一个水灵啊!整个平阳镇都找不到第二个了。我家栋栋能和她喜结连理,那真是高攀了。我也满心希望,两个娃能顺顺当当走到一起。我家栋栋我倒是不操心,乖的很,你看,他可从没做过什么让我丢脸的事情。你家梅花嘛,现在还那么小就?你说要是以后长大了,女大十八变嘛。你还是好好管管,你把她教育好了……”
不等她说完,梅花娘就打断了她的话,阴着脸边把她往外推边说:“你,你到底是啥意思嘛?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是想说啥嘛?你出去,给我出去。我还忙着呢,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