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叶远光就噗嗤一笑:“哎!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了?我又没说是你,你为啥这副模样啊?”
心虚的花蝴蝶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一边捶打他的胸膛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你不提这事还好,你一提我就觉得委屈。别看我把自己打扮的耀面争光的,可还不如村里邋里邋遢的婆娘,人家穿的再难看,自家的男人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欢天喜地的,看的紧的很,生怕被那些不正经的野汉子给占了便宜。可我呢?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你人影,穿的再好看谁会看呀?就是村里有些男人红了眼想碰,有你这个天大的名望在那撑着,他们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这不一天天下来,我这朵花只能白白的开,又孤零零的谢了。”
叶远光一动不动的站着,无论她咋样打就是不还手,只把她说的话听的真真切切:“照你这么说,我就天天在家里坐着啥也不干就等着你打扮给我看?那咱俩是不是要喝西北风呀?村里人看见了还不骂我叶远光窝囊废没本事?你呀!有时候就知道无理取闹。我要是不好好做事拿啥给你买花衣裳和房子呀?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是委屈了,可我不是在想着弥补你嘛。别哭了,等来年咱们住到镇上,我忙的时候你就可以随时回娘家,要么去找月兰耍了,那不方便了?”
这一番话,花蝴蝶听着舒坦,于是就止住哭,坐在镜子前说:“行了,你洗脸去吧。”说着用手绢擦了擦眼窝,开始擦脂抹粉,描眉画唇。
叶远光从桌上拾起眉笔说:“我给你画好不好?你画的太细了,今年流行粗眉毛,县城里的女人都画粗眉毛哩。”
爱赶时髦的花蝴蝶一脸惊喜的问:“真的?今年流行粗眉毛?那你来给我画吧。”
叶远光坏笑着盯着镜子里的她说:“那你不要动啊,把眼睛闭上,要不然戳了眼睛我可不管。”
花蝴蝶只好闭上双眼,僵着身子坐着,一动不动的活像个木头。心想,她也算这世上较幸福的女人了,他这么疼她,她还有啥不知足的呢?以后就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再也不和长生做那偷鸡摸狗的事了,不然心里会不安的。
叶远光三两下把眉毛画好,然后得意的说:“行了,把眼睛睁开吧。一,二,三。”
花蝴蝶慢慢把眼睛睁开,发现眼睛上方爬着两条又黑又粗的毛毛虫顿时吓的尖叫起来:“你,你,我不活了我。你看你把我的眉毛画成啥了?你故意的是不是?”说着就在屋子里四处瞅着寻那根鸡毛掸子。
叶远光见她要打人赶紧抬腿往外跑,他的确是故意画成那样的,可他没有恶意,纯纯是为了逗她开心,可没想到会画的那么拙劣难看。别说是她,自已都快看不下去了,于是张大嘴巴边哈哈大笑边往外跑。
花蝴蝶找了半天没找到鸡毛掸子,于是就趴在梳妆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你,你这害人不眨眼的叶远光,糟蹋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跑回来糟蹋我。好不容易把妆画好了,呜呜,现,现在又要把脸洗了重新再画。我,我不活了我。呜呜。”
叶远光躲在灶房里,听见她在哭,就笑着说:“哎呀呀!你这人咋像个国宝一样摸不得呢?不就是把眉毛画难看了么,咋还哭起来了,这么大的人动不动就哭也不嫌丢人?”他故意放大声音好让她听见他说的话。
花蝴蝶见他不去哄她还在那挤兑她,就拿着扫帚追了出来:“你,你在哪呢?有本事站在我面前说。出来,别像那夹着尾巴的老鼠一样躲着让我笑话。有本事出来说,出来呀。”
灶房的门关的死死的,叶远光敛声屏气的坐在灶房的木椅上,仰着头透过木格子窗直往外望。一看到她那像《水浒传》里黑旋一样凶神恶煞的粗眉毛差点笑的上不来气。
不下雪的时候,天气尤其寒冷。花蝴蝶站在门口囔叫了几声,就缩着身子回卧房去了。
叶远光这才打开门,听她在不停的唠叨,重新打了盆热水端上去说:“快把脸洗了,我去把热好的炒面端上来。饭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呢,快点洗啊?”
花蝴蝶见他正儿八经的和自已说话也不敢再胡闹了,可一想到他拿自己找乐子,就咽不下那口气,板着脸呆坐在椅子上瞅着那张狰狞的脸,恨不得把它给撕下来。
叶远光见她真生了气,就走到背后,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捏了捏她的脸蛋,啧啧了两声:“都这么大岁数了,皮肤还白嫩白嫩的就像刚做的豆腐一样,看上去咋这么骚情呢?有个漂亮婆娘就是好哇!做起事来都有劲头,看到街上那些不正经的女人都没心情瞅上一眼。嗨!你咋这么厉害呢!能拴住我的心。”
依旧板着脸的花蝴蝶咬住他的手指头,见他连喊都不喊,就瞪着镜子里的他说:“你说话的时候咋总是带刺呢?啥叫‘骚情’,啥叫‘骚情’你给我说清楚?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别说话,说了白白惹我生气。”
叶远光把双手捂在嘴上哈了两口气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嘿嘿一笑:“谁说我的嘴臭?香的很嘛,不信你闻闻?”然后就捧起她的脸含住她的嘴唇。
花蝴蝶挣扎了片刻,像是尝到了甜头,就静静的不动了。
叶远光亲够了才放开她说:“我这么心疼你,你就知道骂我,真让人难过。”说着就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