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近了,他们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个手掌印,嘴角正往外渗着血,眼睛通红浮肿,似乎刚和谁吵过架。
看到他们,她一时傻了眼,坐在雪地上顺着斜坡就往下溜。俊娃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张妮,你咋了?咋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立在他身后的梅花一直冷着脸没作声,心想,这种狐狸精,小贱货,爱勾搭男娃的小****,还是不要理她为好。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就心生反感。要不是因为她,栋栋哥哥就不会寻短见,不明事理的村里人也就不会戳她的脊梁骨,所以她恨她。小小年纪就和栋栋哥哥在山洞里干那事,还弄大了肚子,要是我,早就拿一根麻绳上吊去了,哪还会没脸没皮的活到现在。
张妮一边挣扎一边说:“俊娃你把我放开,活着真是受罪呀,让我死了算了。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吧。”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冷眼旁观的梅花心想,现在才想着死啊?早就该死了。
俊娃见她愣在一边发呆就说:“梅花,梅花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忙呀。她的劲还真是大,我快拉不住了。哎呀!张妮,你别要死要活的行不?”
梅花这才缓缓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认真的说:“想死是不?想死干嘛不跳到清水河里去?费这么大的劲跑到这里干啥?吓唬谁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听到这话,张妮呆愣了片刻,越发挣扎的厉害了:“是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你们别拉着我,呜呜,让,让我死了算了。呜呜,活在这世上人嫌狗不爱的,我还活着干啥呀,呜呜。”
一向讨厌她的梅花不仅没好言相劝还故意火上浇油:“要死回你屋死去,你要是死在这里你爹娘追究起来,我俩还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还得背黑锅那多冤屈呢。”别看她嘴上这么说,却紧抓着她的胳膊一直不肯松手。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俊娃的心就软了,瞪着梅花说:“你咋能这么说话呢?你要不愿意帮忙就离远点,别在这里添乱。”
一直嘴硬的梅花嘻嘻一笑看着张妮说:“我就是不愿意帮忙咋了?我就是盼站你快些死咋了?不过死之前你得给我说实话,肚子里的娃到底是谁的?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让那个无辜的娃都不知道他爹是谁吧?”
俊娃一着急就抓了一把雪狠狠撒在她的脸上:“你是不是疯了?没看她都成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呢?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不帮忙就走远些,别在这里烦人。”他一使劲,便把张妮拉到洞口前的平地上。
手脚冰凉的张妮泣不成声的哭着,后来主昏倒在地上。
看到这情景,梅花才慌了,脸色苍白的她一害怕就哇哇大哭起来:“俊,俊娃她是不是死了?我,我害怕呢,呜呜。”
俊娃也没心情理她,把张妮抱进洞里,一边摇一边说:“嗨,嗨,你醒醒呀,嗨。”
泪流满面的梅花走进来说:“俊,俊娃,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
锅里的鸡蛋已经熟了,有几个的蛋清已经从裂开一条缝的蛋壳里冒了出来。俊娃见她要走,便说:“你这是咋了呀?鸡蛋都熟了吃了再回去吧。”
这时,张妮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唔哩唔哝的,说的啥他们也没听清楚。
梅花这才坐在干草垛上说:“要不你先把她送回去吧,她,她在这里我总觉的别扭。”
听到这话,歪在俊娃怀里的张妮一下子坐起来,瞪着圆而大的眼睛哭着说:“不,不,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他们就把我打死了。不回去,我不回去。”说着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洞里面走。
担惊受怕的梅花说:“俊娃,她是不是疯了?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她要是出了啥事,那咱俩也脱不了干系呀。”
重情重义的俊娃嘻嘻一笑:“看把你吓的,放心好了,她不会出事的。其实她的家人也不像她说的那么可怕,我看呀,一定是她那坏脾气把她哥,要么爹娘给惹毛了,所以才吵起来了。”
梅花望着锅里快要煮开花的鸡蛋说:“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哎呀!咋夹不住呢,看来只能用手拿了。”
她刚伸出手,俊娃就大声喊:“嗨,别,别,还是让我来。”说着把布袋拿出去在雪地上蹭了蹭,然后走进来垫在破盆边沿端着它轻轻放在地上。
张妮缩在山洞深处,凌乱的长发遮着半边脸,双臂抱在胸前。即便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衣,可也掩不住她那修长,高挑和好身材。别看她现在这么么狼狈,可她那天生的眉眼和脸蛋是娇憨的,隐隐透着一股不听人使唤的野性。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摄人心魄的美。不含蓄,不内敛,总是外露着,张扬着,有点放荡不羁。一旦瞄上喜欢的男人,就会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把他占为已有。这样的女人是可怕的,可也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
而梅花和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如果说,她是山谷深处静静开放的晚香玉,那么张妮就是那妖艳奔放的紫茉莉。然而此时,她这朵清丽的晚香玉却被张妮这朵热情外露的紫茉莉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于是就借着洞里的火光,一直盯着她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