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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婆

在南村外数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大水塘,水质清澈,不染一丝尘土和落叶。

水塘是火栖鸟的常住地,一年四季,只要是在水塘边总会有大片大片的火栖鸟,它们通体红色,翅膀和头顶的冠羽呈金色,嘴尖尖的,看上去煞是喜庆,所以南村的村民才说这是吉祥的鸟。

可是这近来,南村的村民发现,似乎周围的火栖鸟逐渐变少了起来,平时在枝头在石头上的,如今竟是一个也不见了。即使偶尔有一两只飞过,也仅仅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再不过多停留。

村民只是奇怪,却也不以为然。这种聪明的鸟儿,谁能猜到它们的想法呢,许是找见了另一块风水宝地,索性不再来了也有可能。

转眼间南可儿回到村子里已经一年了,当时抱着的小婴儿如今也已经学会在地上走来走去,口中时不时还能蹦出一两个音节来。只是南可儿一直都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她很爱这个女儿,但是每每看见她总会想起倒在血泊中的家人,南爷爷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总是说孩子还小,不必着急,所以村子里的人一直都管女孩叫南娃。

这孩子甚少哭闹,也不像其他同年岁的小孩子一样爱笑,南可儿总是看见她定定的站在那呆呆的,若不是南娃学说话学的特别快,南可儿有时候都会怀疑孩子是不是个痴呆。

南村的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村子里一如既往的平和,除了三个月前东边高家的儿子不知怎的生了一场大病,至今还没好以外,再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

“可儿姐,可儿姐”

南可儿此时正在屋子里和孩子玩,屋外却突然传来几声叫喊,紧接着门被推开来。

“可儿姐,你快去看看,我爹不知怎么了,突然间喘不上气来,然后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南可儿回头,看见柳逸一脸慌张。

“怎么会这样,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南可儿把孩子放下,站起身说道。

“是,早上来还抱着南娃在外面溜达,回去以后没多一会就说喘不上气来”柳逸擦了擦头上的汗“可儿姐,你快去看看吧,村子里就你见多识广了,我是真的没辙了。”

南可儿也有点纳闷,南村与世隔绝,自然不太可能是外面的病传了进来,而且柳叔向来身子骨健朗,怎么一下就晕倒了。

等到南可儿赶去柳家的时候,床边上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大家见南可儿进来,都让出了一个位置。

“村子里的赵大夫刚才也来了,可是他说这病他也没见过,可儿你给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一个大嫂说道。

南可儿皱了皱眉,走到床边,手轻轻搭在柳叔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可是脉象平稳,也不像是什么病的症状。赵大夫的医术是祖传的,家书上对于疑难杂症的记载十分全面,他若是不知道的话,相比也没人知道了。南可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种情况我从来没见过。”

柳逸一听,脸色募得一白,南可儿是南村里唯一一个出过山的,大夫说没见过,可儿也说不知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南可儿沉思了片刻,说道“如果实在没法子,只能去请灵婆了。”

南村的众人一听,脸色也有些严肃了起来。灵婆是村子里的长老,据说祖上是出了名的天师,占卜,祈雨几乎无所不能。可是近年来,灵婆年纪大了,腿脚不灵光以后便很少出门,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没事的时候也不让人打扰,村子里很久没出大事儿,所以灵婆在大家的意识里也渐渐有些模糊,即使如此,村里的人都依然很敬重她罢了。

柳逸犹豫片刻,可看到她爹紧蹙的眉头,也来不及过多考量便转身跑了出去。

“李婶儿,麻烦你帮我倒点水吧。”南可儿对着一个妇人说道,然后转头去看柳叔。

等了好一会儿,屋外传来几声沉稳的脚步声,还有拐杖打在地面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继而门被打开,柳逸搀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头发已是银白一片,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步伐虽然颤颤巍巍,但是却十分笃定,身上则是一件没有款式的白色布衣,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老妇人,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威严而深不可测。

“见过灵婆”众人都微微向灵婆行了个礼。

灵婆面色慈祥,轻轻笑着点头,看了一眼四周,缓缓的说“人太多了,也不利于休息,你们都出去等着,可儿,你留下来帮忙即可。”

柳逸一听有些急,刚想说什么又转念一想自己留下来也可能是帮了倒忙,于是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众人出去了。

“好久不见,婆婆身子可还好吗?”南可儿又施以礼,问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不好的”灵婆微微笑了笑,露出一排微黄的牙齿。“倒是你,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灵婆叹了口气,右手的食指轻轻摸着拐杖的顶端。

“好与不好,如今也是都好了,婆婆别说我了,快看看柳叔吧。”南可儿说着便侧开身,让出了位置。

灵婆看了她半晌,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才转开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柳幕,她将手搭在柳幕心口的位置,闭上眼。过了一会,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铜币,按在了眉心处。脸色逐渐变得深沉起来。

“可儿,你孩子的生辰八字你还记得吗?”灵婆没停手,而是一边忙着一边问南可儿。

南可儿想了想,虽然当时情况不太好,但她总归是记得的。灵婆听后面无表情,只是沉沉的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布团打开,里面是从大到小的金色绣花针,灵婆取了一只最小的捏在手里,伸手快速的在南可儿的眉心处轻轻扎了一下。

南可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忽的一晕,可只是一闪而过,之后便再没有什么感觉了。她有些讶异,“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灵婆摇头不语,转身又在柳叔的眉心处刺了一下。床上的男人刚才还有些难受的表情逐渐消失,抓紧被角得手也松了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婆婆…这…”南可儿惊讶也十分不解。

“我借你的眉心血一用,没什么大碍的,他现在没事了,好生休息以后就好了。”灵婆摆摆手,走了出去。正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柳逸见二人出来,急忙问“婆婆,我爹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这几日多做些参汤,里面放些樱草和桃叶让他补补就没什么大碍了。”灵婆缓缓道。

柳逸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对其道谢才跑进屋去。

“我老婆子来都来了,顺道去看看那高家的小子吧,高家的媳妇儿呢?给我老婆子带个路。”

南可儿看着灵婆的背影,心中的疑云更深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灵婆要问孩子的生辰八字,之后又取了她的眉心血。而且灵婆的表情总是让她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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