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文开始还很警惕地察看着墓室四周,但这里实在太过空旷无物,很快他便放下心来,把刘予嘉放平在地上,将她的背包枕在她头下,掏出水壶摇一摇,把剩下不多的水往她脸上浇去。
“咳咳……咳咳咳……”刘予嘉呛了点水,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陈建文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又见自己手脚被绑住了,顿时红了脸,猛地一抬头,把他撞得人仰马翻。
“哇靠你个大变态!!”
陈建文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下,鼻子都被撞破了,抹得他一手是血。他气得大喊:“你发什么神经!”刘予嘉也气呼呼地说:“你,你把我绑起来想干嘛?!我真是信错人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混蛋!”陈建文简直气结,说:“逗比啊你!你自己刚刚发疯打我咬我来着,我不小心把你打晕了怕你什么时候醒来再发疯才把你绑上的!好心背你到这里想让你醒来你还给我来这么一下!”
刘予嘉一愣,仔细想想晕倒前发生的事,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尴尬地笑着道歉:“额呵呵呵……师兄,大帅哥,对……对不起嘛。你是好人,我没信错你。”陈建文瞪着她,然后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真是我的煞星。”他用纸巾擦擦鼻子和手,便帮她解开绳子。刘予嘉看见手脚上缠着的袖套,心里有些感动,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讨好地说:“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应该叫醒我嘛,这样就不会有误会了。”
“废话,你是晕了又不是睡着了,能叫得醒吗?幸好水壶还有水,要不然你就躺到猴年马月去吧。”他把水壶递给她,又说:“还剩一些,你喝了活动活动,别废话。”刘予嘉接过水壶,心想老子渴死了本来也没想跟你废话,不过看了他身上的伤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建文看看她,也生不起气来,只是闷闷地说:“哟,现在转性子了?你是不知道刚才你下手有多重,这一年的格斗没白学啊,只是把本事都扔我身上了……而且,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有点幽闭恐惧症,不过还好,没把我活活咬死。我以前看一本小说写的,男主人公在云南抗日训练钻汽油桶,一开始害怕得差点没把他队友的脸给撕下来。”
刘予嘉委屈地说:“我是有点幽闭恐惧,但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开始只是觉得心慌胸闷而已……格斗什么的话,我刚才有用直拳勾拳十字固袈裟固吗?”陈建文看着她纯真的眼神一愣,随后竟有点后脊发凉,心想: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招式,幸好刚才她疯了,原来她没疯比疯了更可怕!
他咳了一声想转移话题:“其实你……你的幽闭恐惧还好啦,不算太严重,你看你在这里都没事。慢慢适应呗,反正我们也爬出来了。”刘予嘉听了,抬头看看这空旷的石室,说:“这墓室设计得也……太简朴了吧?竟然什么都没有?!还是被人都搬出去了?”陈建文摇摇头,说:“实在搞不懂,而且这墙壁上砖缝严合密实,没有什么凸起的刻纹装饰和文字图案,甚至一粒小沙子都找不到,这根本不像一个墓嘛,难道是……徐老头子的秘密基地之类的?”
刘予嘉说:“这不是有两扇门嘛,我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咯?”说完她就往正面墙上的石门走去,陈建文急忙拉住她,说:“喂,别乱碰,万一门后有些什么妖魔鬼怪怎么办啊?”刘予嘉奇怪地看着他说:“师兄,你以前不是无神论者吗?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又老是断定徐爷不是好人,又总害怕遇见什么……鬼怪这些乱七八糟的。”
陈建文看着她,没有说话,回想起昨晚的场景,这些荒谬的事总不能告诉她吧?且不管她信不信,至少现在他自己都还不信,宁愿以为那只是错觉。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开门吧。”然后他上前去仔细看看那门,门和石墙一样平整,为一整块的石板修成,上面只有有两个门环,连个常见的兽头辅首都没有。两人揣着疑惑不解的心思抓起门环,使劲往里推,石门慢慢打开,陈建文紧张地盯着那条越来越大的门缝,一边想着门后边会出现什么,八枚整齐摆放的印章?臭着脸的徐老头?还是满身爬虫的死尸?
门开了,让两人惊讶的是,这里竟然又是一间七十平米左右的墓室,四面墙上同样各有着一排铜油灯,右边墙上有一扇一模一样的石门。“又是一间空墓室?这不是和刚刚那间一样吗?”刘予嘉疑惑地说。
陈建文也觉得奇怪:“这越来越不像一个墓了,墓一般都有主墓室和耳室,结构也符合一般的建筑结构规律,可你看这两间差不多大的正方形墓室,哪里分得清主次?而且这两间墓室的地上都是一层灰,除了我们的脚印就没有其他印子了,说明这里刚建好后就没有放东西的嘛。”
刘予嘉说:“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放什么,那建起来干嘛呢?师兄你想想,这地方是在一个坟墓开口挖出来的,里面修建得这么平整,又不是埋死人的,那就肯定有其他重要的用途啊。这还有一扇门,刚才那里也还有一扇门没开,我们还要继续开门看看才行。”
“嗯嗯,说的也是。”两人于是上前,用同样的方式推开了石门,没想到门后还是一间一模一样的墓室,连另一扇石门的位置没有变!他们惊呆了,如果第二间墓室只是巧合,那第三间墓室就巧合得已成阴谋了,虽然这三间墓室除了油灯和石门就没其他东西,但是这种诡异的设计已经让他们脑后生出寒意。空荡的墓室里,晕黄的灯光静止不动,一切都寂静得阴森吓人。两人心里有渐渐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又表达不出来。
刘予嘉说:“师……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重复地开着同一扇门?”陈建文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说:“好……好像是,刚刚门一开时我就觉得脑子有点混乱,心里总觉得哪里很怪异,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们确实像困在了同一个空间里……”他停顿了一下,疑惑地说:“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按照刚刚第一间墓室过来的轨迹,我们是先往前走到了第二间墓室,再右转到现在的第三间,而这里右边墙上有扇门,说明我们只是在转弯,并不是走直线被困住的。只是这三间墓室都设计成完全一样,我们才会有些错觉而已。”
刘予嘉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吧,这里也还是没有线索,我们要不要打开那一扇门?”陈建文说:“开吧,这一路来我们也没有走岔路,实在不行我们就原路返回,爬墓道出去,总也不回困死在这里。”于是他们走到那扇门前再次推开,门后同样还是一间一样的墓室,四排灯,一扇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是右边墙上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两人愣了一下,陈建文忽然笑了,说:“原来又回到第一间墓室了啊,这里的四间墓室是相互连接的,每间有两扇门,彼此连通,虽然不知道这样设计有什么用意,但至少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他用手指了指墓室中央的地上,说:“你看那小滩水印就是浇你时留下的,那几滴血是你这逗比撞我鼻子流的血。”
刘予嘉看看,那里确实有一摊水渍和几滴血,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啊?”陈建文假装轻松地笑了笑,说:“哎呀你就别自己吓自己啦,这哪里有什么不对?要不然我们再反着走一次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是不安,或许是受这里诡秘的气氛影响,但直觉告诉他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刘予嘉惊恐地大叫一声:“啊!不,不见了!不见了!”陈建文被吓了一跳,不耐烦地说:“妈的别一惊一乍的好吗?!什么不见了?!”说完他就猛省过来,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直愣愣站在原地像是泥塑木雕。
进来的那个墓道阶梯口,竟然诡异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