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跟一个女孩子混熟了,她总会对你做出一些出格得让你震惊的事来。打小英子就跟我在一起玩,好得形影不离,亲如我的妹妹。山里的孩子,从小就过着单调的生活,除了满眼的高山树木,就是河流稻田,根本就没有城里的孩子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具,也没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游戏场所,山里的孩子能够去玩耍的场所就只有那满山的树林,和一年四季流个不息的河流,以及那些高高低低的稻田。
山里的孩子陶醉在树林里捉迷藏、摘山果、掏鸟窝,陶醉在春天的田野里打青青的猪草,陶醉在溪边用绿叶盈盈的柳枝编草帽遮毒辣辣的太阳,陶醉在偷秋后田地里的红薯吃,用柴草烧田埂上的毛豆吃,陶醉在用冷水灌冬天田垄上的鼠洞捉田鼠……虽然山里的孩子没有城里的孩子玩得时尚,但山里的孩子在山里一样玩得快乐和幸福,玩的游戏也是五花八门。
小时候,只要英子在场,她总喜欢和我们男孩子一起玩捉迷藏,地点是村后的树林子里,英子老喜欢跟我分在一边。我和英子也玩过过家家的游戏,女孩子们把英子打扮成我的新娘,用花花的小手拍给英子做头盖,让英子跟我拜堂成亲。
我们山村人家喜欢把稻草堆在屋外的树林子里,围着一个大树杆子叠起来,一株大树可以叠出一个大草墩。我们山里的孩子就围着几个稻草墩子捉迷藏,有钻到稻草墩子里去躲“特务”的,有把自己藏在稻草墩子脚下的,反正只要不被对方发现,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
游戏一开始,我和英子藏在两个稻草墩子之间的一个草洞里,谁也不敢说话,专门等着扮演“特务”的那个男孩子来捉。稻草堆里的空气总是不通畅,光线又不好,为了不被发现,我和英子谁也不敢乱动,藏得久久的。有一次游戏时,我似乎感觉脑门被一个凉凉的东西粘了一下。英子伏在我的身旁,我有了很大的吃惊,瞪着一双诧异的大眼睛看着她。虽然草堆里的光线很暗,但我还是隐隐感觉出英子的一双眼晴在扑闪扑闪地看着我,那眼神很温柔。英子一定是害羞了,脸上红红的,像落了一片红霞。
“你怎么亲我呀?”我压低声音傻傻地问她。
英子一时没吱声,两只眼晴仍扑闪扑闪地看着我。后来,英子羞涩地别了一下头,嗫嚅地说:“就是想亲你嘛。”
“为啥哩?”
“我昨天看了一个电视,一个阿姨亲了一个叔叔,所以我就亲了你嘛。”
我壮着胆子,对着英子的脑门狠狠地亲了她一下。亲过之后,我们都傻乎乎地笑了。那时,我就想:英子是喜欢上我了,要是长大了,她真能成了我的媳妇,那才叫美哩。我心里乐得甜滋滋的。
我在新生报到的前一天赶到华东大学。出发的那天,父亲刚好有事耽搁着,不能亲自来送我。再说了,我也是一个大男生,我没让父亲去送我,一个人从村子里出发,赶上公交车去了火车站。英子是她父亲直接送到学校的,为了送她,英子的父亲推迟了外出打工的日期。英子比我早一天离家去学校,因为她的路途比我远。出发的那天,我帮英子父女提行李,把他们送到县城火车站上了火车。
华东大学是一所很不错的综合性大学,至少在省内是出了名的。大学生活也惬意多了,远不同于中学时代,已经没有了高考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阴霾,似乎天空到了这里也一下子就晴朗了许多,开阔了许多。
大学悠闲的生活过得很快,转眼一霎间,就要进入大四。这期间,英子来过我学校两次,一次是国庆节,一次是暑假,我也去过三次英子的西南大学看她。那时,我们正处在热恋中。时间似乎很充裕,情书往来得很频繁,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能收到对方的一封信件。那时候,总盼着节假日的到来,好有宽松的时间到对方的学校去玩,急于想与日夜思念的恋人相处。
大一暑假,我和英子约好,去了她的学校,同她一起游九寨沟。
“林子,今年暑假,我们暂时晚些回家吧,你到我学校来好吗?我们一同去九寨沟玩。”
期末考试的前一周,我收到了英子的一封来信,她在信中约我去她学校。我很快给她寄去了一封快信,答应了她的要求。考试一结束,我就出发了,连夜坐火车去了英子的西南大学,第二天上午就赶到了她的学校。英子刚好期末考试结束,校园里尽是一些忙着整理行李打算结伴回家的学生。
我和英子在她学校的食堂里吃了午饭,又到街上买了一些准备路上吃的水果,就出发去九寨沟了。坐在去九寨沟的旅游大巴车上,英子有说不完的话,她特别兴奋,因为我们自上次见面后已经有一个学期没再见面了,所以要说的话特别多。我和英子坐在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一路上,英子把一头漂亮的秀发靠在我的肩膀上,快乐得像只小鸟,低声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没了。英子把她学校里这一个学期所发生的有趣的事全告诉了我。说到有趣处,我们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林子,这一个学期有没有想我呀?”
“当然想了。非常非常想。想得有时整晚都睡不着觉。”
“我想是吧,但有那么想吗?”
“有好多个晚上,都梦见你到我学校来玩了,我还跟你一块逛街呢。”
“那么想我,怎么不到我学校来找我呀?”
“本来是打算要来的,可一当准备来时,又临时有了其它的急事,就给耽搁了。”
“我也很想你,就是不好请假。隔得又太远,来回又不方便,所以就只好拼命地给你写信了。”
“这次我们多玩些时间,好好地弥补弥补。”
“嗯……”